寒曦邪没有回话,只是望着君临晚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扭头望向角落的那件屏风,屏风后隐约可见的那件九仙锦,明明近在眼前,却总觉得那么遥远。
“好,本王应你。”也许从开始就注定了吧!彼此脚
下的路将会延伸的地方,没有交点。
寒曦邪望着低头谢恩的君临晚,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刻动摇,最后归于平静的只剩下波澜不惊,就像再抬头的君临晚,眼中的决然,让人看着有些心疼。
那一夜,寒曦邪有些食不知味,而君临晚也食不下咽,明明应该是好事,却谁都没办法觉得开心,为了谁做出的决定,终究,不是本愿。
“你说什么?”当方宿听闻君临晚的计划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你疯了?你怎么可以成亲?不对,你怎么可以娶亲?!”方宿想也不想的反对,随后又觉得不对的改口,却始终无法概括他此刻的心情。
“只是赐婚而已,成亲的事情要等到我及冠以后。”君临晚如是说着。
“那也不过是一年以后的事情,你以为还有很久吗?”现在已经是盛夏,过了年就十九,再过一年就二十,一年有少,两年有多,但这都不是重点啊!
方宿懊恼的抓了抓头,这几天闷在屋子里,连性子都变得有些毛躁了。
“够了。”君临晚低声的说着,让方宿听得眉头紧皱。
“什么东西够了?”疑惑的望着君临晚,方宿表情凝重的追问。
“时间。”君临晚毫不掩饰的回应,然后扭头望向窗外夜色,即便月光皎洁,却始终照不亮她内心深处的那片阴暗。
“什么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方宿觉得自己的思虑完全跟不上君临晚的节奏,也不知道是自己这几天闷坏了,还是君临晚变化太快。
“方大哥不知道也没关系。”君临晚好笑的望着皱眉的方宿,难得看到对方如此困顿的模样,倒也觉得新鲜有趣。
“君儿!”不高兴被人这样撇开,让方宿忍不住瞪着君临晚大喝。
“没事的,不过一纸宣召,赐婚便赐婚,趁着鸱吻城还没来得及行动,我想先把清雨姐姐带回来。”这是君临晚的目的,也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清雨交给萧禹他们就是,你为
什么还要把自己搭进去?”方宿不懂,当初她不是那样说服他的吗?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变卦?
“也不算是把自己搭进去,只是顺势而为罢了。”君临晚怎么会告诉方宿,听闻陆九九和寒曦邪不需要联姻的时候,她其实的高兴的,那份心情和知道方宿要和清雨成亲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她便懂了。
她做了这么多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寻找理由去解释,归根结底,若非那个人是寒曦邪,她恐怕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是,那人对她来说注定只能是天边的云,让事情走到这一步的人,是她。
“君儿!”方宿无奈,不甘,却又不知道该拿君临晚怎么办,私心里为清雨有救而欣喜,却又忍不住为君临晚的决定而忧心,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他已经分不清了。
“没事的,趁这次去狻猊城拜访的机会,把清雨姐姐救出来是其一,另外,我也想去八郡守看看。”那片曾经名为椒图的土地,那片曾经分离的地方,是否,还有故人等候?她,想去。
“你……!”方宿听得愣在原地,随后低头咬牙。
身为礼部尚书的君临晚,再次踏上那片土地的机会微乎其微,就算狴犴城广开门路,但是对于曾经的某些人来说,始终是个是非之地,唯有那个地方,是根,是故里。
“我跟你一起去。”方宿狠狠咬牙决定,结果却看到君临晚笑着摇头。
“不行,你得想办法把步清廷送回蒲牢城才行。”
“可是……!”方宿还想说话,结果顺着君临晚视线望了一眼身后,竟然没能再说下去。
他们重情,也重义,同时也重承诺。
“可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方宿表情凝重的望着君临晚,好不容易重逢,结果却要这样分离,方宿心有不甘。
“谁说我是一个人了?”君临晚好笑的望着方宿,似乎早有决议。
她不会一个人去的,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好多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