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头推辞不得,最近生意也不好,日子堪忧,只好先暂时收下,心想着日后再还。
“怎么样?就一个字,乱。你别看现在京城街道人家都这么安静,其实心里又急又怕,苦不堪言啊。”
杨老头叹气,“别说我那破摊子生意不景气,就连那临江酒楼,杏花楼都不怎么样。”
“临江酒楼才沾了血腥,恐怕要冷清许久才能恢复。”
“哦对了,这几天那群江湖人几乎天天都在京城上转,我刚才看见他们的头子去了杏花楼,你瞧瞧这些人,百姓都慌成这样了,他们还想着去青楼寻乐子。”
杨老头啧啧感慨。
素衣往街上看了看,“那不是江湖人,那是罗蝉司,特别恐怖的一个组织。”
“罗蝉司?
”
杨老头琢磨,“原来这就是那些说书人和江湖人口中的罗蝉司啊?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素衣观察敏锐,那些人个个黑衣金带,衣角有若隐若现的蝉虫图案,此乃皇帝亲自所画。
黑金短刃,腰佩长剑,皆在算计之内。
“爹你刚才说罗蝉司的头子去了杏花楼?”
“嗯。你想做什么呀?”
“爹,你先回去吧。罗蝉司眼光狠毒,诡计多端,我们躲在这,实在是可疑,被发现了搞不好还会被当作危险分子,你要是被抓了,我可怎么办?咱们家的那些鸡鸭鹅又该怎么办?”
素衣挑眉,好不容易将杨老头劝回去了。
她蹑手蹑脚地出了巷子,装作百无聊赖地往杏花楼那边走去。
京城冷清,杏花楼往日热闹非凡,门口无数美女佳人红袖招,香风阵阵,这会别说香风了,连门口的人都是全副武装的罗蝉司和京兆府官兵。
“额……我可以进去吗?”
素衣犹豫又扭捏。
不必等答案了,那些官兵眼神凶狠,素衣呵呵一笑,挥手离开。
离开之前,她往里面瞥了一眼,似乎看见台上有个女子在弹琵琶。
在路上走着,她越觉得不对劲,怎么想都觉得刚才那人很眼熟,似乎是……
上次在林府献歌的女子?
马蹄声一阵又一阵,素衣转过身去,换了个方向又绕回去。
此时,泠泠乐声并没有让杏花楼有了
一丝安宁,反而这乐声惹得人更是担惊受怕的。
原本杏花楼的姑娘们都躲在一旁,着急万分,一句话都不敢说。
至于什么让她们这般畏惧呢?
无他,台下坐着罗蝉司的指挥使。
江寒若无其事地饮酒,眼神幽深,似笑非笑地看着台上奏乐,腰间布袋露出半截刀刃,寒光似铁。
一曲乐结束之后,江寒一个人鼓掌,随后又有清脆的掌声,紧接着是一道活泼的女声。
“此曲只应天上,人间难得几回闻。妙音姑娘的琵琶果然是天下一绝,歌声更是绕梁三日。”
没错,弹琵琶的正是程妙音,而那说话的女子是林府小姐林盈,林言松在一旁闷闷不乐地喝着酒,一看就是被拖过来的。
妙音和欢煦坊的那些歌姬本住在前面不远的一家酒楼,来杏花楼是因为老,鸨想邀请外地的歌姬前去给杏花楼唱唱曲,去去晦气。
“妙音姑娘?”
江寒放下杯盏,嘴角噙着笑,看向台上的女子,“名副其实。”
林盈笑得纯真,“军爷,妙音姑娘可是欢煦坊的歌姬,当然名副其实啦,若不是现在情况特殊,不然若是以妙音姑娘的声名,可不得万人空巷?”
“盈儿。”
林言松低声提醒她。
江寒却不以为然,似乎聚精会神地看着妙音,看着妙音从台上来到台下,渐渐来到他面前,他眼角的笑意更深,眼中的笑意则看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