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灼灼挑挑拣拣,算是凑了点能有用的药,然后煎了药汤亲自给病床、上的顾映雪端了去。
她进门时,顾映雪正在休息,但听到动静很快睁开眼来。
傅灼灼看见了说:“我配了副暂时缓解你病情的药,起来喝了吧。”
顾映雪睁着恬静清澈的眼眸看着她,等她走近了从床、上支起半个身子靠着到:“小女顾映雪,不知小神医怎么称呼?”
“陆灼灼。”傅灼灼报出假名。
顾映雪点点头,喃呢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傅灼灼一愣,看着她念完诗句笑了。然后又晃过神来道:“哦,不,小神医是公子,应该不是这个灼吧。”
傅灼灼眼中似有什么光一闪而过,不置可否道:“喝药吧,你的病情必须马上控制。”
顾映雪伸出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的手,接着药汤一口气喝了下去。眉头都不带皱的。
“不苦吗?”接着她递回来的碗,傅灼灼蹙眉问道。总觉得她脸上,有着一抹她似曾相识的神情。
顾映雪又笑了,如果不是瘦的脱型,傅灼灼想她笑起来应该是个非常好看的美人。
“什么苦都吃过后,苦就不觉得苦了。”说完,她又躺了回去,然后看着头顶的帐子道:“等会儿我再求求陵哥哥,让他早些放了你。你也别怪他,他这般都是为了我,其实他是好人,如果不是我拖累他…
…”话到后面,已经变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傅灼灼的眉头越发紧蹙起来,终于想起她这种神色为什么眼熟了,那是有心求死的神情。她在很多绝症晚期的病人脸上看到过。
“你、难道不想活下去吗?”傅灼灼凝视着她淡然的脸问道。
顾映雪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我不想拖累陵哥哥了。”
“如果我能治好你呢?”傅灼灼挑眉,盯着她的脸上变化。
可是顾映雪还是那般,淡淡的笑着说道:“小神医不必安慰我,我自己的病自己知道。”她并不相信自己的病能治好,也不信眼前的小乞丐会是什么神医,因为他的行子和想象中的神医实在相差太远。
而且,就算能治好又怎么样呢?继续回七杀殿成为他们的棋子,下次死的更惨一些吗?
看到她真是没有半点求生欲,傅灼灼的眉头就像是放了个夹子。
看到她的表情,顾映雪反倒安慰她说:“小神医不用再为我费心,我本就是个该死的人,不足惋惜。”
傅灼灼听完转身往外走去,但在出门前,还是忍不住停住脚道:“该不该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连一丝抗争的机会都没了。”
一直表情从容的顾映雪在听到“抗争”两个字的时候愣了下,然后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咧出一个破碎的笑容。
抗争,就她这副身子怎么抗争?而她,又怎么
跟七杀殿抗争?
傅灼灼端着药碗回到简陋的厨房,那两只野鸡已经上锅了,凌迟正坐在火堆前愣愣发呆。
窜动的火焰照影着他的苍白面容,让他脸上终于看起来红润了一些。
傅灼灼放下碗,到他面前说:“跟我说说你身上中的,是什么毒呗!”
在发呆的凌迟浑身一抖,抬头看向她笑盈盈的面容,微微张开嘴巴。
……
百里外的洛城。
一身夜行衣,蒙着脸面的魏影站在某处城墙上,一个同样是如此打扮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然后单膝跪下,一手抵着地面道:“大人,洛城确实来了一个七杀殿的杀手莫约有小半年的时间了,但不住在城内。”
“那住哪里?”魏影紧紧蹙着眉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