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裳微微垂眸,掩饰了眼底那丝笑意。
离家之前,傅灼灼还有两件事吩咐给了魏影和琉璃,分别是让魏影去带个人,让琉璃将她写的一封信送去给钱掌柜。然后才和白雪裳领着胡非为出了府门。
而在她家门外,一辆绣着离王府印的马车,早已经等在了门口。
……
昨夜的知府衙门,可是热闹了一晚上。
也不知赵大人是抽了什么疯,从离王府回来,紧急调了一拨衙役,连同小年夜放假回家的都给叫了过来,然后连夜彻查了不少药行说是什么要抓卖假药的。
可假药贩子,哪里有那么好抓,就瞅着衙役晚上抓了多少,天亮就放了多少,忙活一夜什么收获都没有。
赵大人一身深绯色官服,腰束金带,歪头耷耳的瘫坐在府衙的椅子上。大肚子朝天一起一伏,一夜下来没少让他受累。
一名年纪比他小些,头戴秀才帽,身着深蓝色长褂的师爷,见他那脸色难看,不由得给他出了个主意:“老爷,依着小的看,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呐!既然假药是从傅家药堂发现了,那还是得从傅家查起才是啊!”
“你说的简单,这傅家后面可是京城的太医院首,哪儿那么好查!”赵大人说起这事就来气,“特奶奶的傅王权,自个家的事还连累老子,这事要是办砸了,丢了老子的乌纱帽,我……我就跟他没完!”
师爷跟着点头称是,但也继续
说:“老爷,小的说的不是这意思,小的的意思是,让傅家告知一声,这卖假药的接头人身藏何处,若我们能抓住这接头的,还怕找不到那些药商贩子么!”
“嗯?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赵大人一下子来了精神,从椅子上坐正身子,扶了扶本歪在一侧的乌纱帽,“那我这就下令,让傅王权过来一趟。”
不等他下令,外面的衙役忽然快步走进来,拱手禀告道:“启禀老爷,傅家老爷,傅王权求见。”
赵大人的眼神顿时噌亮,起身一改刚才那薄怒:“这傅王权倒是有几分眼色,知道我这想要找他呢!”他一提官服的下摆,刚要绕出桌子,又一个衙役急急忙忙跑进大堂来“老爷!老爷不好了!”
“慌慌张张干什么!哪儿不好了!”见这人慌张模样,赵大人随手拿起惊堂木一拍就道。
衙役被他这一声怒喝吓得止了步子,师爷随后道:“有事慢慢说,怎么了?”
那衙役看了看师爷,赶紧站正了身子,然后毕恭毕敬的拱手道:“回老爷,师爷,离王爷带着人来了。”
“什么?!”赵大人惊的嗓子都跑了调,又怒骂一声那衙役:“这等大事你怎么不早说!”脚下急忙往外走。
衙役一脸冤枉,刚才我要说,是大人您不让啊!
不等赵大人出这大堂,知府门外就进来了几个人。
器宇轩昂的墨离珏一手执着黑折扇,一手放在身后款步走过来。而他身边除了随身护卫蔚蓝,还有一身女装红袄粉衫墨绿裙打扮的傅灼灼,和从来不主动出门,今天却不知道刮着什么风一起过来的白雪裳,以及一个提着药箱的面生红衣男子。
再往后面看,是傅王权领着自己家儿子和义女,低头跟在后头
赵大人一看这队形,心头莫名跳了好几跳,特别是看到傅灼灼也来了,简直就跟见了瘟神似地。
“下官叩见王爷
,王爷千岁!”领着师爷和众衙役,赵大人赶紧跪下来行礼。
墨离珏停住脚步,冷冷看他一眼,执着折扇的手一抬:“赵大人免礼,听说你忙活了一夜,可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能为百姓做点事,乃是下官的本分!”赵大人一遍说着一遍站起来,满脸堆笑的看着墨离珏,同时余光扫了扫他身旁那浩浩荡荡的队伍。
傅灼灼和白雪裳立即上前对他行礼:“民女傅灼灼,见过大人。”
“小民白雪裳也见过大人。”
胡非为虽然是江湖人,不过看到傅灼灼行礼了,他也赶紧放下手里帮傅灼灼提着的药箱,跟着拱了拱手。
白雪裳就算了,但看到傅灼灼行礼,现在的赵大人肯定是受不起的,就算她还没嫁进离王府呢,昨晚墨离珏字里行间都在告诉他们,这女子日后就是王府的女主人,他哪里还敢得罪,还敢受这礼数啊!
赶紧上前张开双手托也不是,不托也不是道:“快起来,快起来,傅小姐可莫要这般。”
“多谢赵大人。”傅灼灼冲他莞尔一笑,抬头看到赵大人急的额头都冒汗,嘴角不禁又勾了一下。
而在他们身后,是傅王权领着傅天磊和傅妙莲。他们两得知傅灼灼立了生死状,今天要来治好赵大人老娘的病,自然等不及一起过来目睹一番。
不过他们的心里,这件事八成是不可能的,傅天磊是迷之自信,傅灼灼不会成功。
但傅妙莲是看过了赵老夫人的病情,知道她得的是风邪入体的外风,这外风自古就没有治疗办法,只能耗死病人。傅灼灼再怎么厉害,总不可能超出医术常理吧!
所以这个赌,她定是得翻船!
“小的见过赵大人!”傅王权领着人像赵大人行了礼。
赵大人冲他们点点头,又挤着笑脸问墨离珏道:“不知王爷大驾,是为何事啊?若是因那假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