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你这单子可有错处?”
钱多玲拿着一只不过巴掌大的玉如意,回头看着傅灼灼道。
“当然没有。”傅灼灼正色道。
“那这些,十个里头,怕是有八个与这礼单对不上。”钱多玲指了指地上摆放的那些她看过的东西。
果然如此。
傅灼灼早知道王氏不会那么乖乖听话,肯定会做点手脚,只是她没想到王氏做的也太显眼了!十个有八个假的!
不过脸上,她却露出惊讶道:“什么,这怎么可能?我娘亲的东西一直放在库房没人动过,怎么会对不上?难道……”说罢,她有意无意的朝王氏看去。
王氏做贼心虚,接到她这眼神便跳起来道:“不关我的事!我可都是照单让人去库房办的,现在被人换了,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她这话一出,傅川的眉头便一跳,心中怒骂,这个蠢婆娘!
傅灼灼暗自冷笑一声,正色道:“二婶,为什么对不上还没定论,你怎么就知道是被人换了?”
“啊,我……我……”王氏嘴巴微张,凝噎半响朝傅川看过去。
傅川沉着脸,甩在背后的手握了握,虽然他心里明白,这问题肯定是出在王氏身上的,甚至之前他就没指望王氏能听话,照单全收的把东西还回去。
只是,他也没想到傅灼灼会这么狠,不但请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验货,而请的人还是钱多商会的少主,钱少卿!
傅川抬眼朝钱少卿看过去,斟酌了会儿还是压着怒意故作客气道:“钱少主,天黑光线不好,会不会……”
“傅二爷怀疑我的判断?”不等傅川说完,钱多玲挑了挑眉,冷声道。
“不敢不敢,只是今日天色已晚,老夫觉得……”
“我钱家库内宝贝无数,什么样的金银珠宝,玉器玛瑙我没见过。
我爹自小培养我鉴赏能力,哪怕是在伸
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凭触感我也能知道这东西是好是坏,是真是假。”钱多玲继续说,接着又掂量了一下现在手里拿着的玉如意。
“就拿我手中这如意来说,按单子上所说,这应该是一件南国翡翠如意。但是南国的翡翠,都以上品为主,何为上品;便是看它的透光程度和手感,以及敲击声所发出的声音。
就我看来,这翡翠可真称不上什么上品,不仅仅不透光,连做工都粗糙无比,与其说这是个玉如意,不如说是个磨砂石还差不多!”
钱多玲说着,将手里的玉如意凑到小厮的提灯前照了照,果然什么光线都透不出来,反而能看见里头满是杂质,甚至还有一些裂纹。
至于做工那就更别说了,虽然雕成如意的形状,但线条粗劣,边角还带着刺,别说用它挠痒,怕是皮都给刮下来一层。
钱多玲冷笑着将手里的玉如意丢回箱子里,又指着地上摆放的一对玉镯:
“这对玉镯按单子上所说;是西疆羊脂玉,羊脂玉温润细腻,手感上等!但这镯子,莫说手感,就连两只的大小都不一样,怕是哪个角落里随便找来凑数成双的吧?还有,还有……”
她又指着那副玉镯旁边的一只凤头钗,“纯金的和镀金的,那分量就不一样,若是不信,掰开看看?”
她看向傅川和王氏。
经过她以上这些话,傅川的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
王氏身子僵硬脸色惨白,这些东西,其实都是她的嫁妆,因为陆氏的大部分东西都被她当了,她只能拿自己的嫁妆出来凑数。
想着傅灼灼一个小丫头也不懂,就算叫人来验货,她也大可说是傅灼灼自己掉包,贼喊抓贼!
只是她没想到,傅灼灼请来的人,会让傅川都敬让三分,而且现在当着这么多人面,东西被验了个正形!
她自然也
不好推脱干系了!
当然,承认肯定是不能承认的。
王氏只能继续狡辩道:“胡说,胡说八道!当初入库的东西就是这些,如今不一样了,关我什么事!再说了,这单子是不是真的,我还没查证呢!”
傅灼灼唇角一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二婶要这样说也行,我记得,咱们府上每年的收的物件,还有钱才都是要登记的吧?
当年我爹娘结婚的时候,虽然东西是给我爹嫡长子一门的,但库房里应该也有记账,二婶这几年一直掌管着家中钱财,不如就把库房的账本拿出来给我们对对账?”
“对……对账?”王氏又是一惊。
“对啊,您不信咱就对账嘛!刚好啊,把我爹娘再世时留下的东西都好好清点清点!
日后也免得二婶再误以为是我故意讨要您东西不是?”傅灼灼耸耸肩,仿佛真的是为了迁就她才这么说。
“我……对账乃是府中大事,岂能你说对就对!现在当家的可是你二叔!”王氏继续嘴硬,眼神却忍不住瞟向傅川。
因为傅宁出事以后,家里的财产全部由她掌管,这些她和女儿有什么需要,她想拿就拿,想花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