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趁着小厮找人的机会,就问起析津府的治安问题。
吴县令强自忍着心中慌乱:“别的县下官不太了解,可辖下倒是平静。平时连个拌嘴吵架的都少,就更牵扯不到打架甚至命案了。”
“哦,原来是这样!”
张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旋即斜睨着对方:“吴县令不是有所隐瞒吧?”
不等对方解释,他就说道:“我家老爷最是喜欢实事求是。还经常告诫我们,出事不可怕,可怕的是遇事只知遮掩。导致小事变成了大事,最终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说完,就直直盯着对方。
吴县令自然能听出话语中的隐喻,无奈苦笑:“于总管,下官说的句句是实。除了之前因为……,因为府上萧少爷引发的两桩大案,平时确实如下官所言的那样,一个月也遇到不到一个来县衙报案的。即便有打官司的,也是发生在邻里间鸡毛蒜皮的小事。”
“那最近呢?可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案子?除了那两桩案子以外。”张义立即追问,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吴县令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遍,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至少本官没听说有什么案子。”
至此,张义才确定那个王宸确实有问题,只是不知对方查四年前的时和坊名册,是自发的呢?还是受了朱韬的指使。
说话间,脚步声响起。
张义立即把视线投向门外,只见之前见过的王捕头,在小厮的引领下走进值房。
这时,王宸似乎感受到了注视的目光,下意识抬起头。
就在二人目光交汇的一刹那,张义发现对方眼中满是慌乱之色,就连脚下步伐都有些不稳。
姓王的,果然有问题!
思虑间,王宸已经向坐在上首的吴县令拱手行礼。
吴县令立即把于则成引荐给对方,同时用眼神暗示,让其说话小心着点。
张义对于二人的眉眼官司并不在意,他现在要确认的是,王宸出于什么目的去调查那份名册。
“王捕头,于某这次过来,还是为了夏爽刺杀我家少爷一案。”
虽说王宸还没有拿到时和坊名册,以彻底证实张义将曾经认识的人在暗中灭口。可心中的慌乱,一点不比吴县令少。
只不过,吴县令是为了隐瞒案情,而王宸则是为了保命。
听对方又提起萧由海被杀一案,他只觉压力更大。
这是在威胁我吗?暗示让我少说话?
王宸极力保持着脸上的平静,点头示意对方可以提问了。
张义自对方走进值房,始终在观察此人的反应。那种发自内心的慌乱,他自然看的出来。
得到这一结论,他索性转变策略,转头对吴县令拱了拱手:“于某主要对现场留下的痕迹有些疑问,想让王捕头亲自陪着于某去现场一趟。不知县令的意思?”
吴县令略一沉吟就点了点头:“既然于总管提出要求了,下官自然是极力配合。”
他一边说,一边向王宸使眼色,示意对方警醒些,莫要出了纰漏。
稍后,张义就被吴县令送出了衙门,由王宸陪同着去了位于城西的甘泉坊。
张义一边看着沿街的店铺,一边故作随意的问道:“听王捕头的口音是本地人?”
“是!”
王宸的心几乎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对方突然暴起,右手不由得摸向腰间佩刀。只有实实在在的握紧刀把,才能让他觉得踏实。
张义将对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佯装不知的继续说道:“你做这行多少年了?”
“不少年头了,小人十八岁就进了衙门。”
王宸可没聊天的雅兴,始终保持着高度戒备。
“王捕头今年有三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