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嘲讽万分,那中年男子脸色胀红。
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孙纪年却是不欲再和这些人多纠缠,他起身对顾兴安行了一个大礼:“今日顾大人在此,那么还烦请顾大人做个见证,我孙纪年是自愿被逐出孙家,自此以后和孙家人再无瓜葛,孙家荣辱兴衰与我无关,我在生死富贵也和孙家无碍。”
他这般说顾兴安倒是有几分犹豫,不过眼下自己有事相求,况且孙家形势也的确阴狠霸道,不是可以长久相处的人,终于,顾兴安下定了决心。
只见他抚着自己的胡须,慢慢的道:“这种事情一来不违反法律,二来你又是一心想求离开,若是我强行不允,只怕你心生怨怼,与家族不利。”
“至于说孙家太爷,你也不必在逼迫孙先生,这强扭的瓜不甜,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顾兴安这明晃晃的袒护的行
为,让孙家人脸色难看万分,拿拐杖的老者眼神阴鸷的看着顾兴安,缓缓得道:“顾大人说话还请三思啊。”
“俗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顾大人今日不过看到只是表象而已,我们与孙纪年的关系其实说来也复杂,可倘若真的出现这等事情,我只怕令郎和我孙女的婚事也要顺延了。”
听到他居然拿自己儿子的婚事做要挟,顾兴安冷笑之余又觉得分外可笑,也冷下一张脸严肃的道:“孙老太爷您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要威胁我不成?”
那老者定定的看着顾兴安,却是并未辩解。
顾兴安本就不是好相处的大善人,登时也冷了脸色:“既然如此,那我看这门婚事不易也罢。”
“我身为朝廷父母官,终究还是要为民做事,倘若因为一己私情处事不公,岂不是落人话柄遭人耻笑。”
看到顾兴安几乎毫不犹豫的便否决了这桩婚事,孙家的人脸上惊疑不定。
只是看着顾兴安身上的官服,孙家人终究还是握紧双拳,咽下了这口恶气,孙纪年父亲勉强笑道:“顾大人这是什么话,这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议亲事了,婚姻大事岂能
儿戏?”
很是赔礼道歉一番。
顾兴安也明白自己不可能一句话就撇清了两家的关系,况且孙家在金陵城也算是有几分名声,自己率先毁约只怕是会被人诟病,还是先等明儿的病情好了,后续慢慢谋划,让孙家自己退亲才是。
这样想着,顾兴安的脸色便缓和了许多:“我刚刚也不过是气昏了头,这桩婚事的确不能儿戏。”
孙家人顿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顾兴安话锋一转,“孙先生想要出族的事情却是不容更改了。”
他淡淡的看着孙家人:“世间万物,有舍才有得,是要儿子还是女婿,还得亲家公仔细斟酌啊。”
孙家人愣在原地,来回打量孙纪年和顾明,心里气的要吐出血来了,却也丝毫没有办法。
慕绾绾和顾兴安也不催促,只是慢慢的等着,许久之后响起了中年人的声音:“既然这个逆子去意已决,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就再给这个逆子一次方便吧!”
话音落下,慕绾绾脸上便浮现出几分笑意,含笑的眼神在孙家人面上打了个转,口下确实毫不留情:“看来,这亲生的儿子,终究还是比不上女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