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岕眉头一蹙,想了一会儿问道:“守岁,是个什么东西?”
“哪里是个东西?”花奚先答道,可话一出来,又觉得哪里不对。
窦长卿皱皱眉,“小奚,不可说粗话。”
她这才反应过来,脸上一红,小声道:“哦,对不起。”
墨倾好笑,花姑娘虽然行事大胆说一不二,没成想在书生面前是这般听话。他二人竟是百炼钢化成绕指柔了,如果花奚中意之事物热情高涨,炽热的就像一团火,那她对书生就是一阵三月春风,一股涓涓细流。再烈的火,燃过就成了灰烬。而伴随着春风拂过,细水必能长流。
墨倾本意是不想让苏岕熬着的,他长途跋涉定然身累体乏,需要休息。苏岕却毫不在意,说在藏云山根本没守过,想跟她一起守一次,希望来年能平平安安事事顺遂。
其实在藏云山是守过岁的,只是每一年都是等着等着,她就睡着了,小苏却在她身边陪了很久,直到远山的钟声悠然敲响,她迷蒙当中看到一片片渺然的烟火。
除夕之夜,注定无眠。远近皆有不同的鞭炮声,半空总能见得十色的花火。
花奚一直很欢乐,面上依旧毫不掩饰对苏岕的倾慕。苏岕也不介意她时不时的盯过来的视线,偶尔碰上了,也能回以一笑。让花奚看得如痴如醉。
墨倾兀自煮着茶水,抬眸间看着烛光暖晕当中,大家面容皆是柔和,心头一下子就平静下来。转瞬间又不知怎的,她忽然想到了慕容玄暻,那么一个风度翩翩的小王爷,愣是被风风火火的花奚折磨的如斯模样。条条大道,都有着不同的欢声笑语,小王爷偏偏就选择了一条孤苦伶仃的不归路。她无奈苦笑,若问世间情是何物,真乃一物降一物。
几人当中,数花奚闹得最欢,最后却是她最先睡着了。
墨倾问道:“不用叫醒她吗?还有一会儿就子时了。”
窦长卿笑道:“没关系,剩下的我来守。”
他抱着她回房了,屋子里只剩下墨倾和苏岕。
苏岕正以手撑腮,看着墨倾往炉壁里添炭火。
“小苏,你不困吗?”
“不困啊。”
她起身,去暖炉上取来两杯热茶,“你这次下山,可以待多久?”
苏岕想了想,“不太久。师尊临行前叮嘱过,要我把该做的事情做完了,就赶快回山上去。”
“该做的事情?”
“也没什么该做的事情,就是好久没见着你了,来看看你。”
她略有沉吟,一想到小院周围的暗伏的那群人,眉心便开始打蹙。
“小苏,这次,你早些回去吧。”
“那你跟我一起。”
“我暂时还走不开身。”
他面色肃正,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沉声道:“是周围的那些人吗?”
她拍拍他的手,以示安心,“不全然是因为他们。”
“我留下可以帮你。”
她看看他,忽而轻笑,“我想要你帮我做更重要的事情。”
她只想他在藏云山完完整整安安全全的。
“小苏,替我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