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了房门,拖起浑身无力的美人儿,径直将人丢到隔壁门口。回身时,还不忘信手叩了那房门两下。
寻你的情缘去吧!助你一力也不过是随手而为。
翌日,慕容玄璟果然不辞而别。墨倾只身下楼,刚转到楼下,脸上就阴沉不少。昨夜那个艳丽的男人,此刻正坐在大厅。四周皆有盯着他两眼放光之人,而他本人对此却毫不在意,一双狭长美眸只深望着她,好整以暇,若笑非笑。
她视若无睹,只身坐在另一处,等着店掌柜去处理退客房的事情。
他投来的意味不明的视线,引来更多意味不明外加难以言喻的目光围观。众人神情不一皆朝她看来,惹得她直蹙了眉心,不由得向那抹红艳扫视而去,。只一刹,她眼中陡然多了些许波澜。
历来惹眼之人,最易惹事上身。大厅的角落,有几人的眼神甚不一样。相较于旁人的惊艳或是垂涎,他们的眼睛戒备颇深,又十分紧张的盯着那红衣男人。也许绷得太紧,那几人额角渗出的密汗已泛起了些微暗光。
她眯了眼睛,给了他一个清淡却又意味深长的笑意。她不信他没有武功,虽然昨夜爬窗户他摔得挺惨。
他亦笑着回应她,唇角上扬的弧度,霎时勾人。他不信她不救他,虽然昨夜的情缘对象有些纰漏。
就在他二人相互信任的当口,暗中紧盯着的那几人中,有人右手一扬。那美艳的男人就这么离奇倒地,分外诡异。
此情此景,显然也在那些放针人的意料之外。一看投中了,几人下意识相视一眼,一溜烟儿全跑了。
那一身红衣者就那么无所顾忌的往地上一倒,整个大厅都骚动了。原本还红着脸亮着眼在一旁垂涎他的人,这会儿突然都愣住了,恍惚过后,纷纷急切逃离此地。热闹的大厅霎时冷清下来。
墨倾远远看他一眼,瞧着面上未有色变,估摸着是死不了的。
她原本是要趁他昏厥,将他甩开的。岂料走过他身侧时,地上之人忽而动了,一挪身子,双手死死的把她小腿抱在怀中,要死要活的也不能让她过去。
墨倾眼前一黑,怒气上头,耐着性子没动手。
她招手唤来刚刚离开的小二哥,冷然开口:“开一间房。”
无需多言,小二已是了然。明月楼是什么地方,里面的人都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像这种中一两根针,或者光天化日众目睽睽都能男女开房的,常驻此处的都见怪不怪了。
“好咧,一间房……”
已有店里人把地上的男人搬到房内,待将人往小榻上安置了,便要抽身出门。
墨倾拦道,“把他弄到床上去。”
小二双眼大睁,心下思忖:这姑娘未必忒大胆了吧!这种事情,光天化日众目睽睽,都敢在大厅喊着开房。现在又要他帮她把美人弄上床。等下是不是就该帮忙脱衣了?
“把他衣服脱了。”
“啊?这……这个……”
墨倾莫名,“怎么了?”
店小二搓着衣角,眼神飘忽,不好直视她,“这个……不好吧?”
他虽是见惯了风浪,但这般程度还是鲜有。再说,他们明月楼是正经场所,同醉红楼可不一样。
瞧他局促的很,她也明了他的意思。难怪方才大厅内,看到有人中招倒地,他们这般冷静,原是以为是她使的手段想打此人主意。不由得面上一沉,冷声道:“出去。”
“诶,好咧。”
小二哥眼头很亮,一转眼就溜出去了,顺带还很贴心的把房门关个牢靠。
她站在床沿,微微垂首看去。此人眉心微凛,面色已不见润白之色,该是那针上有毒。方才他箍住她腿的时候,感觉气力虽紧却不均,想来已是毒发。眼下昏迷之状,十之八九不是使诈。
她解了他不分衣衫,伸出二指隔着内里的白衣,在他身上一处一处按着。直到某一处,耳畔闷哼乍起。上一瞬还昏厥不醒之人,此刻突地跳起。
他拧眉愤懑看她,腹上刺痛无比,该是毒针又进入了半寸。
墨倾本是想寻他中针之处,但又不想将他脱个精光,只得隔了一层内衫去摸。中招之处已寻得,但将毒针按入几分,原不是她本意。
瞧着反应,本以为他会骂过来。结果他调整表情,眉梢一扬,作势便往床柱上一倚,衣领斜斜滑过半边肩,立时便是万种风情,连神情都变得暧昧,“你摸我。”
墨倾的眉心眼见着拧到一处。她冷冷看他一眼,顿了半晌才道:“剩下的,你自摸。告辞!”
他只含笑看着她,直至她愤然背影消失门处,他眉目间一改风情轻佻的模样,眸底兴味四起。
“真是无情的小丫头,咱们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