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渡”,生驹突然开口打断她,“我问你答吧。”
不想听你说你和生田的过去。
“喔。”
今出川慢吞吞地应下了。
“今天害怕吗——要诚实哦。”
生驹果然问了这个问题。
“你不是知道的吗——我就是胆小鬼啦。”
今出川有些郁闷。
“为什么不想说出来呢——上次也是,明明很怕水,却死活要坚持。”
“爷爷说的——害怕是不可以表现出来的。”
今出川穿上睡衣,打开了浴室的门。
生驹正靠在墙边,见她出来,轻轻抿了抿嘴,伸出手试图帮她擦掉锁骨上的水珠,但有些泛白的指尖一触及今出川因为热气而微红的肌肤时,又瞬间收回。
“那——那个,我,我也要洗澡,你就等在这里,我们各自的秘密,都还没说完。”
生驹小声地说,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好吧。”
今出川有些无奈。
听着水声又淅淅沥沥地响起,今出川开始问她:“生驹你还想问什么呢?”
其实有很多想问的问题,想试探,想推拉,她盯着花洒喷涌而出的水珠,还是停止了妄想,“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和我说吧。”
她总是这样。
今出川却因为这样的温柔开始局促起来,“生驹!”
她的音量有些大。
“我——我什么都可以和你说的。”
今出川终于红着脸说出了这样的话。
生驹倒是轻轻地笑了笑,然后保持了好长好长的沉默。
这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在陌生的人群中,注意到了我的无措的你。
每晚回家的时候,被隔壁的光照亮的阳台。
所有人看到我装疯卖傻的综艺效果,你却皱着眉,小声问我,“你还好吗?”
背着你去医院的时候,耳边浅浅的温热的呼吸声,与乱了套的心跳。
不想注意你精心照料的向日葵,因为那不会属于我。
不想听你说的,和别人的过去。
又想了解你的全部,你生气时候的小表情,你故作镇定的可爱模样,以及你口袋里的那颗糖。
是从未有过的占有欲,是时刻煎熬着的心。
我是不是喜欢上你了,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
如果早一点相遇就好了,那样会不会更漫长一点。
幼儿园的小黄帽,牵着手的人行道,你会不会更依赖我。
如果夏天相遇就好了,那样会不会更加热烈一点。
夏日的蝉鸣,傍晚的树荫,冰镇的西瓜,浴衣和烟火,你会不会更喜欢我。
她打开了门。
今出川有些疑惑地看着她,“生驹你,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水太烫了。”
她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掩饰乱了套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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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关灯了?”
生驹笑着问她。
今出川皱着眉想了想,“你关吧。”
反正有生驹在,大概她应该不会怕。
灯光一下子就暗了下来,今出川睁大眼睛看着生驹的方向。
生驹轻轻地爬上床,躺在了她的旁边——离得有些远。
想到下午的鬼故事和生田的恶作剧,今出川悄悄地朝着生驹靠了靠,“你可不可以——离我近一些。”
“小渡,其实我想说,害怕是可以说出口的。”
生驹抱住了她。
今出川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悄悄地环住了生驹的腰。
“谢谢生驹。”
她的声音很轻,也不知道生驹听到没有。
原来有人对自己说“你可以把害怕说出口”是这样的感觉。
今出川紧了紧抱着生驹的手。
在令人安心的怀抱里,睡意也渐渐涌上大脑。
“小渡,你睡着了吗?”
生驹小声问她。
没有回应。
即使借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月光,生驹还是看不大清楚小渡。
于是她凑得更近了些。
近到可以交换呼吸的距离,她终于看清了小渡,眼里也只剩下小渡。
沉沉的黑夜里,心跳和呼吸的急促是那样明显。
温柔的吻终于浅浅地落在了眼前人的嘴角。
我好像真的,在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