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红痣……
税语娇喃喃念着,她身上本身洁净的套装开始簌簌往外冒着黄色的泥土。
连她的五官也开始冒着黑色的脓液。
“原来是你。”税语娇缓缓张口,黑色脓液里她含糊地说着话。
[你求我我就找人救你。]
[要不你学狗叫吧?没力气学?那就不要怪我。]
[你是腿断了,不影响说话,快叫啊!]
税语娇只记得那人穿着一身她不认得的名牌套装,全程趾高气昂。
她只记得那人下巴上有颗红色的痣。
税语娇是活活饿死的。
“你不仅没救我,还在我的头顶放了更多的枯枝和杂草。”
“我的尸骨如今还在大浪山,我的魂魄也离不开大浪山。”
税语娇一字一句地慢慢说道,她的语气没有情绪,只那双眼睛狠狠地盯着葛汝虹。
她每说一句话,身上就有一个地方白骨化。
到最后,她的脸也完全成骷髅。
骷髅身上工装连体衣也没有一开始干净整洁,而随着税语娇白骨化逐渐褴褛。
骷髅双手抱拳对着观今作揖:
“多谢玄师寻到我,为我指明凶手。”
“那个老太婆你真冷血!”后面有个年轻人实在忍不住,大声气愤地吼了一声。
“见死不救还落井下石!你就是杀人凶手!”年轻人旁边的一个大娘也呸了一声。
观今符笔一托,几只返魂蝶轻轻飘到税语娇头上。
淅淅沥沥的银蓝光点掉落,税语娇血肉慢慢长出。
返魂蝶又至。
观今接住那只轻盈的蝴蝶。
“临城亡者林通海、褚红棉可在?”
“我在,我……叫褚红棉。”
观今旁边那个女鬼慢吞吞开口,她很久没开口说话了,她有些不习惯。
她穿着八九十年代的病号服,从腹部开始,病服上全是干涸的血渍。
税语娇旁边的男鬼身上穿着样式老旧的白大褂,很显然他是一名医生。
他脖子上那道刀痕完全割断了他的气管和声带。
“……海。”他只能这么发出声。
“你还记得你怎么死的吗?”观今面色沉静,只看着褚红棉,开口问道。
“我……”褚红棉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小腹。
“啊哈——没——”旁边的林通海却激动起来,他捂着脖子着急想说什么。
观今手一招,半空中的一张黄纸垂直往下落到她手中。
她提笔写了一道符字。
黄纸边缘金红荧光隐去,草青色光晕取而代之,一个小小的“生”字一闪而过。
“生去。”观今将黄纸放到嘴边轻轻一吹。
那黄纸直往林通海而去。
那方林通海脖子上的伤肉眼可见地痊愈。
“求玄师帮我们夫妇讨一个公道!”
林通海提起白大褂的下摆双膝下跪:
“我妻红棉26年前惨死在雨夜,一尸两命。当晚我在医院值班也被人一刀割喉当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