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的烧烤店就在距离七中直线距离一公里左右的步行街里,一间中等大小的店面,店内有12张桌子。
步行街此时早已热闹非凡,方青泽看了看时间,17点42分,天色还未暗下去,而街上各个店铺的霓虹灯就已经点亮了,五彩缤纷,众多的摊贩在烟雾中不断吆喝。
穿梭在人群中,方青泽不时就能看到成双的情侣你侬我侬的靠在一起,宝啊宝的叫着。
你一口我一口互相喂着美食小吃,相当亲昵。
他神色平淡,在这里打了快两年工了,这样的场面他早已见怪不怪了。
联邦的律法里,凡年满14周岁者,皆视为用工年龄,可参加工作,不视为童工,但禁止从事高强度工作。
方青泽自从中学考结束后,就从福利院中搬了出来。
他用在孤儿院的那几年间攒下来的钱,在七中附近租了一间房子,一边读书,一边在烧烤店打工,赚取学费和生活费。
“张记烧烤”在步行街十字路口边,人流量很大,生意也非常好。
一进门,方青泽就发现店里已经没有一张空桌子,全都坐满了人,他赶紧走进后厨,准备换上工作服。
张叔名张福田,是个个子不高,憨厚的中年男子。
他看到方青泽走进后厨,顾不及擦拭额头上的汗立马就道:“小方来了啊,快快快,换上衣服招呼客人去,你阿楠哥学校有事今天回不来,今天客人也比前两天多好多,就我们几个人都快忙不过来了。”
张福田口中的阿楠名叫张楠,是他的儿子,大方青泽4岁,在七号城市的秋叶大学中读大二,平时有空,张楠都会从学校回到店里打下手。
方青泽应了一声,发现张婶在忙着记账,就没和她打招呼,兀自进了换衣间换上工作服。
他的工作并不复杂,就是帮助客人点餐、上菜以及客人走后收拾桌子。
方青泽从换衣间出来后,很快就投入了工作中,前台桌子上有两叠菜单。
他拾起左侧的那堆,一共有五张,这是顾客点的各种烤串,五张则代表五桌,这意味着有五桌还没有上菜。
方青泽换了挑眉,啧啧,还真是有亿点忙啊。
“服务员,买单。”就在这时,有人的声音传来。
方青泽循声望去,五号桌坐着一男两女,男人大概三十五六岁,穿的是普通休闲装,但是却有一种儒雅稳重的感觉。
在他对面坐着是一位保养的很好的女人,身段丰腴,略施粉黛。
女人旁边,坐着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穿着印花的粉色小裙子,很是可爱。
“来了来了。”方青泽从桌子右侧那堆菜单中,翻找出标有数字“5”的那张,然后拿起桌子上的刷卡机和笔擦,走向五号桌。
就在快走到五号桌旁边时,五号桌相邻的四号桌和六号桌,有数道目光在他身上扫过,他呼吸微微一停,但脚步却不停,走到五号桌旁。
人其实是感觉不到目光的,但方青泽发现自从身体里莫名出现的那团火和那把黑色的刀之后,很多东西都改变了。
首先是身体素质的大幅提升,其次就是精神感知变得很敏锐,怎么说呢,就是假如被人暗中盯着,大脑相应方位会有微微刺激感。
四、六两桌各有四人,有的穿着短袖,有的穿着背心,都是浑身肌肉的大汉。
方青泽到烧烤店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大致扫视了一圈,了解了各桌的人员成分,这是他一向的习惯。
好在几人只是看了一眼方青泽,就自顾自吃着烧烤喝着饮料了,并没有其他举动。
说来也怪,两桌子大汉,却没有一瓶酒,在方青泽的印象里,一般这类汉子组团来烧烤店,都保底能消灭掉几箱啤酒,这几人倒是滴酒不沾,只喝果汁饮料,和他印象里的有些冲突。
“先生,一共是三百零二,给您抹个零,您只需要支付三百就可以了,您是现金、扫码还是刷卡?”
没过多纠结,方青泽一边看菜单,一边用修长的手指在刷卡机附带的计算器上飞快敲打,算出价钱后,就微微躬身对着男人说。
“刷卡吧。”男人似乎有事要处理,他头也没抬地用右手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卡片,视线却一直在另一只手的手机上。
方青泽接过黑色卡片,正反看了一眼,有些意外,卡片的边缘有金色的条纹,正中间也有一颗金色的龙头雕花,卡上却没有一个字。
在烧烤店打了两年工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卡,联邦各银行的卡都会有“联邦**银行”的字迹,以及联邦银行特有的枫叶图案。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他只当这张黑色银行卡是男人的私人定制。
有钱人大多都这样,想要与常人众不同,于是从生活中每个方面进行所谓私人定制,大到房子、车辆,小到手表、手机,甚至是衣服上的纽扣。
为了追求唯一性,就算价格再高,他们也趋之若鹜。
或许是贫穷限制了方青泽的想象,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要把钱花在这种意义不大的地方。
毕竟他那点工资,光是应付每个月的房租和三餐都勉强,要是到节日想加个餐,都真的捉襟见肘了。
“滴——!”刷卡机提示音响起,随后咔咔咔打印出发票,方青泽把卡和发票递给男人:“先生,你的卡和发票,请收好!”
男人抬头接过,有些错愕,怎么拿出来的是这张卡?
他抬眼看了看方青泽,只见眼前少年只是面带微笑,并无异样。
男人心中稍定,又看了看方青泽的服饰,想多了想多了,他怎么可能会认识这种卡。
方青泽见对方接过东西后,转身欲把刷卡器之类的放回原位。
耳边忽然传来女人温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