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的人都说,闻昱能坐稳皇位,全靠钟离粟的支持。
可谢瑞心里知道,并不是这样。
闻昱在与钟离粟闹得最僵的时候,依旧有能力设都察院,往各地派遣监察御史,将地方的动向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只是他并没有把手伸到燕北。
闻昱的这份信任,谢瑞还是记得的。
两人说着话,闻昱取了一根烤羊腿,拿小刀片好,整齐地码在面前的盘子里。
随后就将盘子放到了钟离粟的面前。
而钟离粟连声道谢都不曾说,安心的享受起闻昱的侍奉。
两人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不觉得有什么。
看在老王妃眼里,确是说不出的疑惑。
闻昱堂堂一个皇帝,亲自为钟离粟片肉,是不是不太合适?
看自家儿子的样子,似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吃的十分香甜。
钟离粟小时候是狂妄了一些。
可这几年在朝中与那些读书人斗智斗勇,性子收敛了不少,不该如此托大才是。
谢瑞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提醒钟离粟,注意一下身份。
就见闻昱拿了水壶,送到钟离粟的嘴边。
谢瑞:...
闻昱从小跟着钟离粟长大,对钟离粟有几分感情她能理解。
可看这两人的互动,也太亲昵了。
谢瑞敏锐的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
钟离粟与闻元澈的感情也很好。
他们从小一个是皇子,一个是亲王世子。
身份上本是天壤之别,可两人在一起厮混,她从来没觉得过怪异。
谢瑞没敢多想,就着羊肉喝了一口烈酒。
或许是因为闻昱和闻元澈的身份不一样。
闻昱毕竟是皇帝,自己才会觉得皇帝不该侍奉臣下。
若两人自小就是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互相片个肉实在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与皇帝关系好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伴君如伴虎。
她还是要找个机会提醒一下钟离粟,谨慎为妙。
闻元澈是个自来熟,很快就与燕北的将士打成一片。
原本一路上从西域回到燕北,闻元澈就与不少人熟稔了。
如今多喝了几杯,更是称兄道弟没脾气。
没了初见时的拘谨,纳兰达多灌了闻元澈几杯,导致他有些醉。
即使这样,还吵着跟纳兰达比酒量。
“粟儿,你去看看元澈,把他带回来吧,由着他跟纳兰达闹,明天该难受了。”
谢瑞无奈的看向吵吵嚷嚷的闻元澈。
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太随和了。
钟离粟应下,警告似的看了一眼闻昱,起身向闻元澈走去。
只留下闻昱在陪着谢瑞。
“末将有一事要向陛下请教。不知陛下以后对燕王有什么安排?”
谢瑞率先开了口。
这话给足了闻昱的面子。
原本燕王听调不听宣。
若钟离粟坚持留在燕北,皇帝拿他也没办法。
只是她不太明白,闻昱为什么会想要钟离粟留在京中。
若是在都察院设立之前,钟离粟手中的兵权尚且可以牵制百官。
可现在各地都在闻昱严密的监察之下。
钟离粟留在京中的作用不大。
闻昱一愣,他想将钟离粟带回京城的心思这么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