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建佛寺,改信佛教。
并将怀悲留在了宫中,允许他每个月出宫讲经,宣传佛法。
怀悲因此也成了知名的佛学大师。
“请进来吧。”
闻昱叹了一口气。
虽然他已经不再寄希望于用影缚术将钟离粟留下。
这时候再听见怀罪的名字还是忍不住心下微动。
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这点不堪的念头压了下去。
“我佛慈悲。”
怀悲进门行了一礼。
闻昱给人赐座看茶。
这和尚亦正亦邪,入世出世随意切换。
并且美其名曰:“不知入世,何来出世。”
闻昱虽不懂佛法,确是蛮欣赏这和尚,讲的都是对自身有利的道理。
作为上位者,有些道理,不过是为了讲给世人听的。
首先得让自己信了,才能让其他人深信不疑。
“大师这次来,可是有什么指教?”
闻昱与怀悲对坐,抿了一口茶。
怀悲自带一副愁苦像,据他自己所说,佛渡世人,自是知道世人疾苦。
这是悲天悯人的外化表现。
“和尚觉得陛下可能是想跟我聊聊,所以就来了。”
闻昱自行忽略了他那张看着就能让人想起伤心事的脸。
这人佛法高不高深不知道,确是有些让人想得开的本事的。
“哦?不知道朕想跟大师聊些什么?”
闻昱来了兴趣,他挂心的事在燕北,这个和尚在祁京,他怎么会知道?
“和尚不敢妄测圣意。”
闻昱:...
和尚不动如山,给闻昱挡了个结结实实。
闻昱哭笑不得,跟怀悲这人对话,认真就输了。
“那大师就跟朕讲讲执念吧。讲的好,就不算你妄测圣意。”
怀悲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没有接闻昱的话。
“年后,该是燕王三十岁的生辰了吧?”
闻昱手里的杯子紧了又紧。
怀悲的话像一柄大锤,重重的敲到了闻昱的心上。
砸的他眼冒金星,丢盔卸甲。
怀悲丢出了一计重锤,便不再说话。
兀自品尝着茶水。
闻昱突然觉得,这宫里的好茶,用来招待这秃驴,实在暴殄天物。
“朕居然不知道,自己想让怀悲大师前来添堵。”
怀悲舒展开眉目,终于不再顶着一张愁苦的脸了。
“伤口就是伤口,捂着不以示人,伤口依旧会在那里。”
闻昱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顺其自然,便可万事遂心,能一念放下的本就不是凡人。”
闻昱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是啊,放不下,归根结底是他不愿放下。
他宁愿咀嚼着两个人的回忆渡过漫漫余生,也好过想到那人就心如止水。
那他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能放下的,便不是执念了。
得常所愿也好,求而不得也罢,都是凡人该有的,他不应该想着超然物外。
见闻昱想的开了,怀悲了然一笑。
起身告退。
行至御书房门口,怀悲停下脚步。
“陛下,您未必就不是别人的执念。”
闻昱反复琢磨这句话,稍稍咂摸出一点味来,又被他强行压下。
他也会是别人的执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