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小太监在哀嚎。
被打断思绪的闻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嚎什么嚎,还没死呢。
他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暂时不想开口说话。
只是看着战报出神。
小太监手忙脚乱的上前给闻昱擦拭嘴角的血迹。
闻昱想说什么,刚一张口,嘴里的血腥味浓重。
“陛下,太医说您切不可劳心劳力,今日咱就先歇了吧。”
闻昱接过手帕,轻咳一声,捂在嘴上。
重新拿起战报,一字一句去看,确是钟离粟的笔迹无疑。
究竟发生了什么?
闻元澈这人平时没个正形,不像是给人当皇叔的。
可他断断不会拿钟离粟的事同自己开玩笑。
他为什么不在信中把话说清楚。
只是含糊的问要不要召钟离粟入京。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闻昱心中激荡,头晕目眩。
仍然强撑着对跪着的大学士说:“你替朕拟旨,召燕王和景王回京述职。”
不是谁都有资格代拟圣旨的。
本是无上荣光的事,让候在一旁的大学士抖了一抖。
“陛下,三思啊。”
刚打了胜仗就召燕王回京,太不合适了。
以前有阿乞虎视眈眈的看着,燕北军动不了也不敢动。
现在阿乞一灭,所有人都知道那些铁家伙全部成了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
燕王怎么可能不知道。
阿乞一除就令钟离粟上京,这心思也太明显了。
圣上想要除掉燕王也不该这么心急。
燕王原本就听调不听宣。
万一他不肯来,到时候该如何收场。
如今圣上的病,一天重似一天。
朝中本就不安稳,燕北再搅进来...
“听命行事。”闻昱的声音有些冷。
若不是他现在没有力气,何至于在这里废话。
大学士不敢再说什么,退到一旁磨墨去了。
内阁早就只听命于闻昱,再没有实权。
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大学士。
听话办事即可。
圣上在病中,本就不舒坦。
若是由着兵权流落在外,确是寝食难安。
燕王看在先帝的面子上肯扶持闻昱。
未必就愿意扶持当今的太子。
这样一来,闻昱的心急也就可以理解了。
只是万一燕王不肯上交兵权,发动兵变。
祁京就危险了。
圣旨已下,朝臣再拦着也没用,只能焦急的等着燕北的答复。
钟离粟并没有推辞,收到圣旨后,连夜动身南下。
燕北的骑兵行动不比普通行伍。
原本不眠不休七日的路程,骑兵三日就可以抵达。
闻昱从来没有觉得这三日居然如此难熬。
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坦然接受了与钟离粟的离开。
甚至想象过钟离粟在另一个世界会不会也在想着他。
可现在,钟离粟居然在进京的路上。
这...这怎么可能?
钟离粟走后,一次都没有入过他的梦。
都是闻昱清醒着想他。
越想越难捱。
越想越觉得没着没落的。
闻昱很怕这是自己的执念太深。
自己给自己编造了一场春秋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