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昱突然想到白天钟离粟差点摔了。
当时钟离粟说没事,闻昱也就没有在意。
钟离粟的房间灯火通明,月影在外面守着。
“安之他怎么了?”
“头疼。”
月影言简意赅,开门将闻昱放进去。
凛冬将至,钟离粟身上却是大汗淋漓。
大夫在他的脑袋上扎满了银针。
“怎么不叫御医?”闻昱皱眉道。
燕王府的府医并不认识闻昱,看了他一眼。
“老毛病了,宫中的御医新上手,未必就有办法。不如明日宫门一开,再去请示圣上。”
钟离粟的头疼,一直是他跟着治疗,如今怕是要压不住了。
“白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么严重。”
闻昱握着钟离粟的手,冰凉。
“这种情况,不是一时半会造成的,多半是白日里受了刺激,诱发了头痛症,燕王一直忍着。”
府医叹了一口气,像钟离粟这么不把头痛症当回事的人,确实不多见。
给钟离粟拔了针,府医就退出去了。
吩咐有事就叫醒他。
闻昱心疼的给钟离粟擦拭额上的汗珠,白天他居然看不出一丁点端倪来,由着钟离粟胡闹。
钟离粟睡的并不安稳,一直在说梦话,根本盖不住被子。
闻昱只好手脚并用,替钟离粟压住被角,也将钟离粟抱在怀里。
“闻昱。”钟离粟喊了一声,从梦中惊醒。
也吵醒了刚睡着的闻昱。
“闻昱在呢。”迷糊着答了一声,就见钟离粟满脸泪痕的望着他。
闻昱瞬间惊醒,“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钟离粟又是哭又是笑,将脸埋在枕头里。
梦里他又回到了景王府,火很大。
他努力的去找闻昱留下的痕迹,却怎么都找不到。
连焦黑的尸首都找不到。
谢瑞就在一旁喊疼,可钟离粟根本看不到人,不知道谢瑞在哪里。
那一刻,他真的很无助。
两个,他都救不了。
“我以为你找不回来了,你知道吗?我以为你什么都没有剩下,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钟离粟无措的小声呜咽。
闻昱从来没见过钟离粟这个样子,他向来是临危不乱游刃有余的。
这次的爆炸出乎预料,他来不及准备。
好不容易找到闻昱,又接到了谢瑞去世的噩耗。
闻昱心疼的厉害,将钟离粟拽到自己怀里。
“我在呢,闻昱在,安之不怕了。”
“我怎么可能不怕。”
钟离粟红着眼眶,恶狠狠的看向闻昱。
他终于感同身受的理解,为什么闻昱一遇上他要离开就会发疯了,他也想疯。
想屠尽巡铺营和定国公府。
闻昱无奈的投降,替钟离粟理顺了汗湿的鬓发。
“我都为你担心多少回了,总得让你为我担心一会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以身犯险。”
钟离粟再度将脸埋在闻昱的怀里。
“谁说我没为你担心过,你年幼的时候总有人惦记皇位,哪次我不是提心吊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