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说辞,完全是为了激白邝,他相信,这招一定有用。
他太了解这些世家子弟了,在他们心里,什么家国大义,什么士卒伤亡,什么大局为重,都没意义,他们的家族,和自己的命,才是他们最看重的根本。
符应化有信心还能再扛五天以上,但是他不说。
他就说五天,白邝绝对不敢赌。
五日内,白邝会想方设法的把援军给弄来。
如果不这么做,他根本没有把握什么时候能等来援军。
他提再多次,不如白邝亲自去后方走一趟管用。
至于说让张良驹断后,在暨阳城再构筑防线,纯粹是符应化为了给白邝上压力的说辞。
如果不是必要的情况,他才不舍得让自己的老部下送死。
暨阳城也根本没有守的必要,白邝都能看出来,符应化更不会想不到。
倘若顺泰城丢了,守哪里他们都守不住。
“符帅,末将还下去准备吗?”
见符应化自白邝离去后一直不语,张良驹疑惑的发问。
符应化朝着张良驹翻了个白眼。
“准备个屁!准备断后送死吗?”
“只要援军能到,就没必要这么做!”
“现在去城墙上去,提防镇南军夜袭!”
张良驹挠了挠脑袋,虽然有疑问,但是他却也没说什么,只是领命下去。
深夜的城墙上,寂静且压抑。
除了呼啸的风声,便只有火把燃烧油脂的噼啪声响。
值守的士卒,不敢有丝毫懈怠,眼眸死死地盯着城下。
靠着墙和衣而眠的士卒同样是衣甲不离身,随时准备站起来迎战。
几乎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的紧紧的,他们都知道,一旦镇南军夜袭,要是他们松懈了,那么第一批死得就是他们。
巡视了两圈,没有看到什么疏忽的张良驹也走到一个稍显空旷的墙根坐下,闭眼休息了起来。
几名亲兵护卫在他身侧,也同样不卸甲的陪他身侧。
而镇南军大营中,王瑾眺望着顺泰城城墙上的火把,心底浮现出了一抹焦躁。
符应化太谨慎了,面对顺泰城这个龟壳,除了硬啃,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每日里镇南军的伤亡的激增,让王瑾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在这种大规模的攻城战中,哪怕是高级兵种,一样是说死就死。
再拖下去,那么肯定还得填进去更多的精锐。
等到扬州军后方援兵到来,那么更是得付出更多的代价。
想到这里,王瑾眸中闪过思索之色。
片刻后,回到帅帐中的王瑾召见了麾下部将。
“明日起,加紧进攻节奏!”
“争取早扬州军援兵抵达之前拿下顺泰城!”
“否则咱们就只能换个路子了!到时候拿不下首功可别怪我没给你们机会!”
“是!”
下达完命令的王瑾,叫来了顾言将一封加盖了印信的军令交给了他。
“派人送给闽州牧郎溪!”
随后王瑾又掏出一封信交给了顾言。
“这封信送到琅琊王氏家主手中!”
“要快!”
“是!”
在顾言走出去后,王瑾按着案几喃喃自语。
“我倒是要看看,扬州还能不能有第二个符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