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跟着云星飞遁而去,眨眼间远离小石村,向着南边遁去百里。
眼看着云星没有要停的意思,谢渊不由皱眉问道:
“云尊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云星头也没回,甩过一个香囊:
“你不觉得你的小情人很久没和你联系了吗”
“这个……”
谢渊接过香囊,认得是司徒琴的玩意儿,顿时一阵心虚,转而便是担忧。
这样算起来,他上次和司徒琴通信的确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他们有专门的通讯法器,不过从司徒琴进入天外天之后就无法使用。
便是上古百家争鸣的修行大世中,传讯法器也罕有能跨越秘境内外的,凭两人的身份虽然用的是当世极好的东西,分隔两境后也只剩传统的方式。
而上一次司徒琴说自己要在她娘亲的指导下闭关修炼,谢渊又诸事烦心,四处飘泊,没顾得上通信联络。如此一看,竟然真是过了许久。
谢渊既愧又忧,紧锁眉头,问道:
“云尊使,敢问天外天发生了何事琴小姐现在可安好”
“本来她是好得很的,有她娘照料,有什么不好”
云星的语气有些怪异,似乎还不大满意的样子。
不过她随后就道:
“但后来么,你也知道了,大宗师们无论在哪,都去了那儿。”
她纤指一竖,指了指天上。
谢渊问道:
“你知道这大劫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顶尖的修行者们和天道的对抗……嗯,看来你也知道这。更多的我也不清楚了,只是知道此事古已有之,那天书坠地、黑天书诞生,便是上一次的天人之争。”
云星简单的说道。
谢渊讶异道:
“竟是如此”
天书坠地的故事他早就在第一次接触黑天书时便知道,但从未从任何地方听说过具体细节。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这和天人之争有关。
那一次天下大变,百家凋亡,人族人口十不存一,沧海化作桑田,陆块四分五裂。
人类的传承几乎断绝,等同于重新衍化一遍。关于上古的记载,只有在种种遗迹中才慢慢发掘。
现存最古老的宗门是般若寺和玄真宗,便是先人从上古遗迹中继承到的功法传承下来。
而灶教还比两宗更为古老,却也是那次大劫之后才有。
万年来发掘的遗迹里,那些上古大宗门的强大让人心惊,甚至有规模远在一教二宗之上的传承,那些传说中真正的仙门,却完全没有在那一场大劫中幸存下来,只有黄土一抔,遗迹残存。
天人之争,古已有之……那这一次,天下又会变成何种模样
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又将如何安身
谢渊眉峰紧锁:
“我一直不明白,大宗师们为何定要与天相争是修到后面再进一步的必须还是此世的某种规律”
云星摇了摇头:
“更多的还不是我能知道的。我只是听教中传言,这次,便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圣教点燃真火的机会,已经来了。”
云星说着,脸上露出虔诚。
但她旋即神色变化,又跟没事人一样,还叹了口气:
“只不过,圣教完成使命的机会虽然到来,教内现在却有些乱。
“本来么,教主和圣女就算离开,以他们之能,也会留下布置,让教众在左右法王和众位长老的带领下,完成圣教使命。可是,教主向来是不管事的,圣女大人更只在乎那个棺材,最多还有她带回来的闺女。
“于是乎,没了上面的指令,法王长老各怀心思,天外天现在乱将起来。不然蠢皇帝如此昏庸,教众们早就举事,点燃天下之火。”
谢渊面色微沉,众所周知,灶教的使命便是永无止境的作乱,颠覆中原王朝。
一路看来,中原局势肉眼可见的恶化,谢渊早就在担忧灶教生事,天下不少有识之士同样如此。
然而这么段时日以来,灶教却没有趁机生乱,既让人诧异,又让人更加忧心。便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黑暗,越是安静沉闷,风暴便越猛烈。
不过谢渊现在才明白,原来不是他们在酝酿着什么,却是自己也乱起来了
也难怪,灶教万年来明明有着极为恐怖的势力和底蕴,却从来没有真正成事过,让不少人纳闷。代代都有大宗师还不止一个,宗师强者不知凡几,比史上许多皇家都强得多了,怎会连建立一个大一统的王朝都如此困难
看来还是人一多便心不齐,再差点气运。强者虽然众多,没有领头羊,便是谁也不服谁。
谢渊心念转过,为这摇摇欲坠的天下稍微松了一口气,问道:
“那看来天外天的内乱,波及了琴小姐了还请云尊使细说。”
“那群人能想些什么无非就是争权夺利,能有什么样。”
云星语带嘲讽:
“完成圣教使命倒是众人共识,但谁来做主完成这最后的使命,可是大人们吵破了头。
“圣女刚走,左法王便要领权,欲发动教众、四处举事。
“本来教主圣女不在,左法王为尊,并没太大问题。
“只可惜有两位长老忽然不同意,说要再议。一是传武长老,一是合欢长老。”
谢渊缓缓点头,合欢长老的名号,他是清楚得很的,实力势力也都极强,敢和左法王打擂台不让人意外。
传武长老,他也略有耳闻,在灶教众长老中负责武道传承,类似谢秉在谢家中的龙武院首坐之位。
能在灶教担此重责,其势力自然不啻合欢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