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你把头抬起来！”

眼见李开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自己，胡夫人嘴巴蠕动了好一会，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还是弄玉开口让李开抬起头。

可惜李开不为所动，依旧把头低的死死的，只是从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也不平静。

“前左司马李开？他不是通敌卖国，被刘意斩杀在百越了吗？”

红莲听到李开这个熟悉的人名，不由纳闷地问了起来。

虽然当年李开的事情发生时她还只是个孩子，但是因为刘意依旧活跃在韩国朝堂上，所以她就通过刘意的生平得知了李开的一些事情。

“刘意现在被阿紫放在红莲业火上烤，你觉得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呢？”

听到红莲的问题，江枫指了指刘意的魂魄反问起来。

“是刘意陷害了李开？那他胆子真大，陷害上官，颠倒黑白，若是被查出来，他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就你父王韩王安那猪脑子，这大臣是忠是奸，你说他能分得清吗？现在韩国朝堂之上，还有几个忠臣？”

得知李开是刘意陷害的，红莲忍不住吐槽起来，却不想江枫比她更喜欢吐槽。

“你说话就不能委婉点吗？我父王固然不能算是什么雄才伟略的帝王，甚至还有些荒淫昏庸，但他也不是猪脑子好不好？朝堂上的权衡又岂是忠奸两字可以简单概括的！姬无夜权势滔天，很多时候我父王都得看他的脸色行事，有时候我父王也不得不做出妥协和让步！”

听到江逸说韩王是猪脑子，红莲有些无语，那是她父王好吗？说她父王坏话也就算了，竟然还当着她的面说，这不是把她的脸也打了吗？而且她父王有时候做出的决策也只是迫于无奈而已。

“李开，现在刘意都死了，你却连承认身份的勇气都没有，你还算是男人吗？既然你一直在韩国，那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让我跟一个仇人生活了这么久，为什么？”

见李开一直不敢直视自己，胡夫人情绪崩溃地问了起来。

时至今日，她才知道自己的丈夫一直没死，而且他竟然眼睁睁看着自己嫁给仇人也无动于衷。

这么多年了，他竟然不曾出来见过自己一次，也不曾把真相告诉自己，让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若不是今日江枫出手，把他们都抓了过来，又揭露了真相，恐怕她一辈子都会这么稀里糊涂地活下去。

“对，我不是男人，我不敢站出来指认刘意，告诉韩王刘意欺上瞒下，陷害于我！刘意用花言巧语骗你，甚至娶了你，我也不敢站出来揭露他的真面目！我的尊严与人格早已经被抛弃，再加上容貌已毁，现在的我跟废物无异，只配生活在阴影里，我不敢面对一切，你又何必逼我呢？”

听到胡夫人的质问，李开终于开口了，他缓缓抬起头来，露出斗篷下那张缠满绷带的脸庞，眼里满是痛苦与挣扎，他的一生都被刘意毁了，现在的他，只配活在暗处，根本无颜面对妻女。

“你的心气灭了，再也不是我当年认识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左司马了。”

看着李开那沧桑落寞的眼神，胡夫人不由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