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稻苗鼻头忍不住一酸,眼圈泛了红,哽咽道:“我当时怕极了……”
即使过了这么多天,禾稻苗一想起当时要是再晚一步进入空间就有可能被打成筛子的情况,就一阵后怕。
再有一点,她即使心里明白那个女的是个特务,死了活该,但那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那人死在她手里,她不可能没有一点儿感觉,这几天有好几次在梦里,她都梦到了十分血腥残暴的画面,每次只要梦到这样的画面,都会惊醒,久久回不过神来。
现在贺春生在这儿,她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害怕,眼泪跟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
贺春生心疼不已,只恨当时自己没有在禾稻苗身边,让她独自面对,抱着她的手更加用力了,连声安抚着。
禾稻苗哭了一场后,可算是把心底积压了好几天的惶恐不安给释放了,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她抹了一把脸,伸手推了一下贺春生:“我都要被你勒得闭过气了,还有我手里的这杯水都要洒了!”
贺春生见禾稻苗眼眸通红,睫毛挂着泪珠,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心里蓦然一软。
他将禾稻苗手中的水杯接过放在桌子上,抱着她的力度也稍稍轻了些,语气软和道:“咱不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擦了下禾稻苗的眼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和脸颊上的泪痕,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娇嫩的肌肤上轻轻摩挲着。
禾稻苗的脸颊有些发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不服气道:“你才是小花猫呢!”
“小花猫这是不承认啊?我应该戴个镜子给你照一照的!”贺春生见禾稻苗稍稍恢复了些活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浅笑,就连眉头也舒展了不少。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后,贺春生又将话题拉回到了特务上:“对了,稻苗,你可记得你当时听到了什么动静?”
禾稻苗一声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什么动静?”
“就你刚刚说的,你没有继续观察那一男一女,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当时具体是什么情况?”
禾稻苗听到这话,眨了眨眼,而后低下了头垂下了眼眸,眼底的慌乱一扫而过。
她紧张地抓着被子扣了抠被子,舔了下嘴唇,缓缓开口:“当时我急着跑,没注意后面是什么情况,就是听到了嗡嗡响……”
她想到自己拿出来的无人机被打落了她还没能收回来,怕会被部队捡到了,又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还有我无意中看到天上有什么黑黑的东西在飞……”
禾稻苗担心自己多说多错,不敢继续再随口乱胡诌了,只能捂着头皱着眉头虚弱道:“其他的我想不起来了,越想我头越疼……”
她说着身子往下滑,躺回了床上。
贺春生看着她痛苦地皱着眉头,不敢再多问什么了:“咱先什么都不要想了,好好养伤最重要!”
他说着伸出手按在禾稻苗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按摩着。
禾稻苗原本是想以头疼逃避贺春生的询问,在他给她按摩后,她竟渐渐地不再去想其他的事,眼皮不自觉地合上了,而后不知不觉中入睡了。
贺春生听着禾稻苗平缓的呼吸声,看着她安然的睡颜好似一幅恬淡的画,眼底变得一片幽深。
他看得出来,禾稻苗有事隐瞒他,可这个时候,他也不好深究,先去处理特务的事最为重要。
贺春生深深地看了一眼禾稻苗,只要不是危害国家的事,他都可以不去深挖禾稻苗隐瞒的秘密,他只想等着哪一天禾稻苗可以主动地告诉他!
贺春生帮禾稻苗掖好了被子才去开门,在看到跟医务室的护士扯八卦的周美兰后,他感谢了周美兰一番,才急匆匆地离开了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