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嫔极善香料,但每一次送给皇上的香料,都是由皇贵妃过手。此事怕是有些蹊跷啊。”
胤禛被小厦子扶着,半坐在龙榻之上,抬眸看向齐月宾时,早没了往日的纵容,神色间带着几分疑惑与不悦:
“齐贵妃,莫要捕风捉影。皇贵妃与安嫔,能有什么不妥?
朕难不成是死的吗?比不过安嫔。这方面上,男人怎么比不过女人。”
任何情况都会有破绽,齐月宾挺直了腰杆,“皇上,您可曾想过,皇贵妃自生育之后便再无所出,且她向来不争宠,对您的宠爱也不甚在意。
而安嫔,可是这一批秀女中最后一个侍寝的。依臣妾看,恐怕这其中的端倪,早在进宫之前便有迹可循了。”
胤禛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将绿玉佛珠重重一放,“啪”的一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荒唐!皇贵妃幼时在京城,安嫔来自偏远之地,天南地北,怎会相识?”
“皇上,皇贵妃幼时曾去过江南,也许正是那时……”
齐月宾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刘华发觉胤禛好像有些急了,并不是为自己背叛他而着急,仿佛在证明些什么。
“够了!”胤禛猛地坐起身来,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咳嗽,刘华急忙帮他抚背,怕他真咳死,到时候被齐月宾污蔑,那就完蛋了。
“齐贵妃,你所言不过是揣测,证据何在?”
刘华仍旧就在讲证据,小厦子甚至也开始帮腔。在一旁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愤不平:
“齐贵妃,你说的这些,都只是传闻罢了。您说有证据,是那个贴身丫鬟吗?把她带来又能如何?不过是个丫鬟之身,有骨气的奴才少之又少,大多都受不住诱惑。
奴才秉公直言,皇贵妃自个的表妹如今也不过是个答应,她怕是嫌表妹位分低,才投奔了您吧。”
齐月宾脸色微微一变,她竟然没有想到,连胤禛的首领太监都已经被刘华拿下。
齐月宾是憎恨刘华的,最主要最根本的原因是她知道刘华要杀了胤禛。
但很快恢复了镇定,她冷笑道:\"厦公公,有些事情,不是你能轻易看透的。这宫中的水,深着呢。
况且你是皇上的奴才,不必帮着旁人说话。”
小厦子哎呦了两声,自从他当上首领太监,奉承巴结的人不在其数,还是第一次被人落了面子。
\"不是奴才说呀,齐贵妃娘娘。奴才是见皇贵妃衣不解照顾皇上,实在是辛苦。
谁对皇上好,奴才就向着谁。\"
小厦子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个小太监禀报道:\"吉祥姑姑已经将宫女明光带在外面候着。\"
胤禛皱着眉头,心中虽不愿相信齐月宾所言,但又觉得这些疑点确实难以忽视。最终,他还是下令:“传林荠荷的宫女入殿。”
刘华该说不愧是你嘛,就是最爱怀疑。
小宫女明光,被传唤进养心殿。她一踏入这黄腾腾一片的宫殿,便被眼前的奢华震撼,忍不住在心中感慨养心殿真大。
随后,她“扑通”一声跪在金砖上,身体微微颤抖,声音带着惊恐:“奴婢给皇上请安。”
\"没规矩的奴才,当皇贵妃娘娘是死的吗?少不得要把你的腿打断。\"
小厦子这话可以称得上阴阳怪气,意有所指,外面跪着的小太监浑身都在颤。
胤禛居高临下地看着明光,目光如炬:“你且如实说来,皇贵妃与安嫔之间,可有什么异常之事?”
明光咽了咽口水,脑海中浮现出齐月宾的叮嘱,一咬牙,知道自己进来了,就没有退路。
将那些话一一复述出来:“回皇上的话,的确是如此。我家小主曾说,皇贵妃与安嫔形影不离,时时刻刻都在一起。
晚间的时候还相抵而眠,冬日说是足寒互相取暖,可夏日亦是如此……”
刘华挑眉一笑,十分坦荡的说道:\"这算的什么?本宫又没藏着掖着,这难道不是后宫和睦,还能有什么?\"
明光看到的的确在刘华和安陵容之间并不算什么,更亲密的事情,她是不可能看得到的。
胤禛听到此处,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端庄高贵的皇贵妃和孝心有加的安嫔,竟会有这样的传闻。
那也只把这个当做传闻而已,胤禛可不相信这宫中年轻气盛的御前侍卫多的是,自己就算比不过安嫔,那些难道还比不过?
胤禛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指节泛白,早已经认定了齐月宾是在说谎,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成何体统!”
明光见状,更加兴奋了,还以为胤禛相信了自己的说辞,有了生的希望,以后话也轻快了许多。
“还有,我家小主说,皇贵妃不能再生育,似乎是香料的缘故。
而且她们二人都不争宠,想来是心中并不在意皇上……”
“住口!”胤禛怒吼一声,整个养心殿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明光吓得浑身一颤,赶紧低下头,不敢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