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罕气得满脸涨红。
陆东啪的一声将随身背着的步枪往桌上一拍。
震动让包裹步枪的灰布滑落一角,露出了明晃晃的枪身。
四周的空气,霎时间凝聚,而那汉子的动作也是停滞在了半空。
一道吞咽口水的声音传来。
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吱声,都是闷着头悄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而那名女掌柜,也是赶紧钻进了后屋,房门哐的一声,被关上。
大通铺位置的人一个个都朝着陆东这边,心点探着脑袋。
“这人是干啥的啊?”
“多半是跑山的,没看到那枪吗?半自动!”
“我也瞅见了,带了四条狗呢,一条比一条精壮,一般人养不起。”
大车店鱼龙混杂,谁也不清楚住到这种地方的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早年间的时候,山上的土匪会早早下山猫冬。
将长枪往山上一埋,短枪放身上,然后把当年抢来了钱财一分,就往大车店住上一个冬。
等到来年开春再上山。
陆东虽然拍的不是短枪,可这56半的威慑力也不。
一个个也都消停了下来,只是窃窃私语。
···
女掌柜重新恢复了笑容,开始给还未上材旅客端来饭菜。
最后还给为陆东他们这一桌,端来了一大盘凉拌马肉。
“不用了,差不多饱了,酸菜篓子多少钱?”陆东抬手扶住了盘子,并没有让这女掌柜将盘子方向。
乌罕见状立即就开始掏口袋:“我来,我来,了我请你们吃饭的。”
女掌柜笑了笑侧过身子,将马肉放在了桌上:“尝尝!昨个儿刚送来的。”
完又从柜台拿来了一瓶玻璃瓶子的白酒,放在桌上然后转身又回到了柜台的位置。
只口未提饭钱的事情。
乌罕没明白其中的意思,还担心陆东等下偷偷付账,起身就来到了柜台前,准备付钱。
两人年龄相仿气质却是不同,乌罕更多的是一股子不谙世事的淳朴。
而那女掌柜更多是被现实鞭挞得体无完肤的成熟。
赵山看着面前的马肉道:“咋了?人老板娘感谢你路见不平,拔枪相助,这份子恩情你不承?”
陆东偷偷指向,正在和女掌柜聊的乌罕道:“你忘了乌罕是干啥的?”
赵山愣了愣神,突然脸色一变:“我滴个乖乖,差点闯祸!”
最近出来乌罕穿的就是普通衣服,再加上她越来越流利的汉语,赵山差点都忘了乌罕是鄂伦春人。
信仰这东西可不能开玩笑。
赵山起身就准备将马肉给端回厨房。
这时乌罕也是笑吟吟地回到了座位上,陆东赶紧打着手势示意赵山将肉送走。
然后看向乌罕道:“怎么这么开心啊?聊什么了?”
“嘿嘿!没聊什么,晓燕姐刚才谢谢我,还今这顿饭请我们吃。”乌罕脸蛋红扑颇,是做了好人好事的喜悦。
陆东笑着道:“那这顿饭可不能算是你请的,到时候可还得还我。”
“好呀!到时候去乌力楞吃,我给你做手把肉。”
赵山将肉给送了回去,乌罕没有多问,陆东也没过多解释。
等到赵山回来,几人躲着雨快步回到了房间。
此时空也已经黑了下来,雨水倒是了很多。
陆陆续续还有人赶着马车近来。
随着三饶离开,整个大车店又逐渐热闹了起来。
过了大概一个多时,陆东洗了把脸,正准备上炕休息,房门被人从外敲响。
陆东开门一看,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干啥?”
原本陆东意外是乌罕来串门,结果打开房门才发现来人竟然是一个陌生女子。
刚一开门刺鼻的香味就扑面而来。
“大爷要不要舒服一下?八毛一次!”
陆东猛地一怔,好家伙这还没黑呢,卖大炕的就上门了。
“不用不用!”陆东挥手开始赶人,这时旁边一间屋子出来一个车老板。
那女人见状立即又凑了过去。
“大爷?要不要?八毛。”
那车老板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子,皱了皱眉道:“八毛太贵了,六毛行不行?”
“六毛不行,现在都是这行价,而且我这还得上供呢。”
女子着便凑了上去,一手挽住了车老板的胳膊:“八毛咯,保证大爷伺候舒服!”
两人一阵讨价还价,车老板最终还是没能管住二弟,就这么拉着女人进了屋子。
陆东关门发现一脸好奇的乌罕正探着脑袋看向这边。
“陆东,刚刚他们在干什么啊?”
“没干啥,做游戏的,赶紧回去睡觉,明还得起早呢。”
陆东将乌罕摁回了房间,姑娘在山上待得太久,这事情不知道挺好的。
···
雨下到半夜就停了,第二虽然晴,但地面还是有些泥泞。
几人赶路的速度不快,下午抵达杨树庄的时候,四条狗子一个个都滚成了泥球。
回到家门口,陆东发现院门虚掩,白已经带着煤球钻了进去。
随后就传来杨固的喊声:“哎哟!走开!走开!这一瓶子十几块呢!别给弄撒了。”
“茜你快去干啥?快帮哥把瓶子稳住。”
陆东还未开门,一个的身影就跑了过来,扑进怀里。
“哥!你回来了!”
“对呀!回来了,今怎么没去学校啊?”陆东将妹妹抱起。
陆茜歪了歪脑袋道:“今周六啦,学校不上课!”
陆东笑着在妹妹鼻子上蹭了一下,然后看向院子里。
杨固正手忙脚乱抱着好几个灌满蜂蜜的点滴瓶子往高处放。
“你这是干啥啊?”陆东见状笑着道。
“卖蜂蜜呢,茜这丫头真是,刚还要帮我灌蜂蜜,这你一回来,撒丫子就往门外跑。”杨固心翼翼的将几瓶蜂蜜放好。
然后朝着指向旁边一个用条凳子架起的大桶道:“咋样?最近我也没想着,跟老李学割蜜呢。”
大桶里面堆满搅碎的蜂脾,桶口正朝外趟着蜂蜜,下方杨固放了一块折好的纱布进行过滤。
一个搪瓷盆在
“这瓶子干净不?”陆东将茜放下,随手抓起一个玻璃瓶在鼻尖闻了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