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胡善祥唯一在意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女儿真正的想法。
其实胡善祥不是不清楚,如今女儿能够接触朝中要务,这样事情,她大概早就一清二楚,如果她真的不情愿,大概早就来找自己请旨。
而如今的情形只能证明朱予焕本来就有这样的想法。
胡善祥坐在书房的茶桌边,沉默不语。
朱予焕的房间一向布置简单,从小到大皆是如此,让人看不出她的喜好来。
屋内除却书柜便是剑架和弓箭,还有朱棣曾经赏赐的短刀,墙上还挂着一幅朱瞻基亲笔所绘的画。
胡善祥环视一周,视线最终却落在了隔断的屏风上,那屏风上并未有什么花鸟鱼虫,只是寥寥几笔勾勒出了些许曲线,看着有些怪异。
胡善祥虽然不知道那上面画着的是何处,心中却莫名分辨出来,那是一张舆图。
她曾在拜见朱棣的时候见过这样的屏风。
胡善祥不由走到那架屏风前,伸手描绘着那一条条曲线。
怀恩见状开口道:“这屏风上的图案是殿下亲笔所绘,奴婢也不知道是何意。殿下闲来无事的时候便常看这屏风。”
听到怀恩的话,胡善祥的心中一沉,彻底明白了女儿的心思。
朱棣的子孙后代的身体里仍旧有尚武的血液流淌,她的女儿也不例外。
胡善祥所能做的不多,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支持她。
胡善祥不由轻叹一声,对怀恩道:“不必告诉她我来过。”
怀恩微微一愣,立时明白了胡善祥的意思。
她已经没有了劝说的想法。
怀恩正要称是,有人已经从门外探头进来,正是朱予焕。
看她这样,哪里像是已经双十的年纪,反而和个孩子一般。
朱予焕笑眯眯地看着两人,道:“娘果然在我这里,唉,我本来想第一个给娘看看的,结果反而让其他人先白白看去了。”说罢,她这才从门后走了出来,怀中抱着头盔,站得笔挺。
冰冷坚硬甲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衬得朱予焕的笑容也有些晃眼,更多了几分冷意。
胡善祥怔了怔,微微瞪大眼睛,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朱予焕将手中的明盔递到胡善祥面前,道:“皇考遗物罢了。”她说完便微微弯腰,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胡善祥心中一涩,用力接过那头盔,戴在女儿的头顶,轻叹道:“你啊……”
朱予焕抬起头,语气中满是肆意张扬,“从军去!”
她身着明盔明甲,几乎看不清她原本的身形,只能看出这是一位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