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希望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朱祁镇本人不过是在内阁读书的时候学过些纸上谈兵的功夫,自然也就说不出什么有实际意义的指导,只能又干巴巴地嘱托几句。
毕竟该说的场面话早在殿上宣旨的时候就已经说完了,朱祁镇现在难免词穷。
朱予焕见状主动开口道:“若非麓川的事情,我本想着在京中同陛下一起观看武举春试,可惜了……”
朱祁镇听她话里话外确实有几分遗憾,安慰道:“大姐姐放心,这次武举不比文举那般准备妥当,想必也没什么看头,等到以后武举有了规章制度,选拔出的人才只会越来越好,春试也就更有看头,又何必急于一时?”
朱予焕只在心底嗤笑一声。
那时候她早已经没有了辅政的资格,谁知道那时候朱祁镇还会不会如今日所说,准朱予焕一起观看武举春试呢?
心里这么想,朱予焕嘴上还是照常夸赞道:“武举是陛下新政,想必一定会选拔出有才之士,我拭目以待。”
提及这点,朱祁镇满是自信,拍拍胸口道:“大姐姐放心吧,武举筹备虽然时间仓促,但曾鹤龄办事妥帖,绝对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他越说眼睛越亮,似乎已经看到无数的能臣猛将经自己的手提拔出来,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官员们大惊失色。
“刘球这些文人,整日里念叨什么西北边防,等到武举之后,这些能臣猛将自然会护好边境,小小的瓦剌又有何可惧?”
朱予焕想到自己让人去询问石亨关于边境走私的事情,心中不由嗤笑一声。
瓦剌小不小她不知道,但她清楚蛀虫就在朱祁镇的身边,而朱祁镇对此仍然一无所知,还在想象着未来大明横扫天下的情形。
朱予焕望着他,心思却已经飞到了遥远的地方。
八年,还有八年……又或许还会更早也说不定……
朱祁镇兴奋地说了许多自己对未来的畅想,却始终没有听到朱予焕的回答,不免有些困惑地问道:“大姐姐?今日可是累了?”
朱予焕只是微微一笑,对朱祁镇道:“我不过是听到陛下对于军事如此热衷,有些出神罢了。爹爹要是知道陛下如此有心,一定会十分欣慰,陛下不仅于政务勤勉,在军事一道上更是毫不逊色。”
听到朱予焕如此夸奖自己,朱祁镇更加骄傲,道:“大姐姐放心,曾爷爷和爹若是看到未来的大明,一定不会失望的。”
朱祁镇时常夸耀父亲跟随太宗爷征讨蒙古、还曾亲自出兵作战,正因如此,他也坚信自己能够成为曾爷爷和父亲那样的人。
至于现在的边境,无非是因为人员不够得力,只要他能通过武举选拔亲信顶替这些原本的官员,一定能让大明军队恢复旧日的威风,踏破蛮夷、封狼居胥!
朱予焕有些好笑,但还是道:“那我斗胆和先祖们一同拭目以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