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之撇撇嘴,道:“等到她从云南回来,有这些人的好果子吃。”
张忠的想法比她要复杂许多,低声道:“这件事不好说……”
徐望之有些困惑,道:“为什么?”
张忠的神情多了几分沉重,“原本长公主在京城,虽然不能控制朝廷的人员调动,但对此也能有所察觉、早做准备,可如今她远去云南,少说也要准备个一年半载的,到那时候京城已经是另一番样貌了,只怕即便是长公主也做不到尽在掌握。”
石璟闻言也皱了皱眉,道:“我听我爹说了,锦衣卫内好像又有要更换指挥使的风头了……”
徐望之知道如今的指挥使徐恭是朱予焕曾经的护卫之一,两人关系还算是不错,即便徐恭不能随意透露机密要务给朱予焕,但总归不会对朱予焕不利。
更不用说徐恭在锦衣卫这样的特务机构中称得上是“正派”,要是王振将他换下去,只怕以后人们有的受了。
张忠不由叹气道:“长公主不在,京城内竟然会变得如此乌烟瘴气。”
他没有官职,这些事情都是从父亲口中听到的,他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按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谁知道皇帝当初对他的承诺还能不能算数,张辅立刻做起了二手准备。
即便徐望之对政务上的事情一向没什么兴趣,但见他们两个都这样,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两人听到这声叹息,不由都看向了徐望之。
“看我干什么?”徐望之不快地说道:“还不许我为前途担忧担忧吗?长公主不在,慈惠皇太后又不好干涉政务,说不定也会影响我的医馆和学生呢!”
张忠听她这么说,反过来宽慰道:“放心吧,王振还没胆大到这个地步,你的医馆怎么说也是太皇太后赏赐和准许的,王振哪有这个胆量?”
徐望之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过,忍不住嫌弃道:“那你们两个都这样一副表情,难道是存心诈唬我?”
“我们哪敢诈唬你?”张忠笑着说道:“先前被长公主举荐的几个人,除了那位叫做于谦的兵部侍郎,其他人可都是平步青云,可见长公主的名号还是有震慑力的。”
徐望之有些将信将疑。“真的?”
“当然了,你看郕王府和永清公主府,还不是照样修建?王振哪敢伸手。”
不仅是这两位,凡是和顺德长公主深度关联的人和事,王振都心有戚戚,不敢随意乱来。
譬如和顺德长公主关系匪浅的曾鹤龄、薛瑄,还是为皇帝办事,徐珵则是早早就给王振溜须拍马了一番,王振自然不会出手,便是曾经查过顺德长公主的课业的杨溥,王振也鲜少为难。但唯独一个于谦,王振怎么都看不顺眼。
王振早就听说过这个于谦回京的时候没有给自己带孝敬,只是当时王振没有机会整治,如今顺德长公主不在京城,这个明面上和顺德长公主没有任何关系的于谦自然就成了王振的“眼中钉、肉中刺”。
整不了长公主,难道还整不了你个普通官员吗?
若不是杨溥屡次为于谦说话,以这两人日趋针尖对麦芒的势头,只怕于谦不仅难以继续操持武举的事宜,很快还要体验一番诏狱旅行。
徐望之点点头,深沉地开口道:“早知道我就跟着一起去云南了。”
张忠有些无奈地开口道:“我还有件事想托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