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些时候已经习惯了这位长公主的大胆行事,但顺德长公主仿佛天生有种气质,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
朱予焕对那些目光倒是不以为意,只是同脱脱孛罗一起出了官衙,两人沿着街道漫步。
朱予焕这才开口道:“沐昂要想回来,需要先将一些事务移交到你的手上,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你跟着他了解事务的时候记得探探底,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处理当地土官的,竟然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个成效。”
脱脱孛罗听到朱予焕的话微微一愣,思考许久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的意思是,沐同知有内外勾结的可能?”
朱予焕摇摇头,道:“这倒不是,要是连黔国公都和土官、麓川有勾结,又何必上书让大军压境?沐家在云南多年,自然有悄无声息解决事端的法子,可如今沐昂久久不能回昆明,可见他有办事不力之嫌。”
脱脱孛罗有些拿不准主意,问道:“殿下是要治罪?”
朱予焕知道脱脱孛罗对于治理一道并不擅长,并不因此急躁,只是笑着说道:“他罪不至此,简单申斥几句便是,最要紧是让这个常年领兵作战的将军尽快回来,难道要等到大军集齐才教这些士兵如何与麓川作战吗?至于土官的事情,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先以火器威慑,将陛下的旨意传达到位,这是警告他们,如果继续和朝廷作对,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死’字。之后若有主动示好的土官,你便许诺好处,诸如官位和滇中的肥沃田地等,他得了这样的好消息,回去之后自然会同其他土官商量,这便是安抚之道。”
脱脱孛罗虽然不懂这些,但知道听长公主的总不会有错,但还是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殿下,这些事情您和陛下商量过吗?可千万不要一不小心招惹上别的东西。”
朱予焕看他努力挤眉弄眼的样子,颇有些好笑,反问道:“你不就是想说王振吗?这里天高皇帝远,你直接说便是了。”
脱脱孛罗叹了一口气,“人人都揣测殿下是被王振赶出了京城,连臣家中的管家都这么说。”
朱予焕闻言不免流露出几分无奈,道:“我若是不想走,自有留下来的办法,不过是顺着王振罢了。”
脱脱孛罗抬手挠了挠头,脸上仍旧透着困惑,“殿下想来云南?麓川贼寇凶狠,若是一不小心出了个一二……”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欲其亡,必令其狂’。”朱予焕双手背在身后,望着远处的山峦,道:“越是猖狂的人,越容易有破绽,那时不就该轮到我出手了吗?”
脱脱孛罗隐约明白朱予焕的意思,恍然大悟,道:“殿下的意思是麓川不过是外强中干的倔驴,只要我们看准时机,一定能够大胜而归!”
朱予焕的脚步一顿,忍不住看向脱脱孛罗,感慨道:“你现在都会用成语了。”
就是对象分析错误了……
脱脱孛罗嘿嘿笑了几声,道:“都已经在京城呆了这么久,要是还不会说成语,这不是丢人吗?”
朱予焕不由感慨道:“感觉先前和你比试弓箭还是昨日的事情……”
脱脱孛罗立刻道:“正好今日有闲,臣恳请殿下赏脸去营地比试射术,也好让军中士兵一睹殿下风采。”
朱予焕原本还要继续吩咐,听他这么说,思索片刻,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道:“比试可以,不过我可从不做亏本的生意。”
脱脱孛罗咦了一声,问道:“什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