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便过得飞快,转眼就入了冬,云南的冬季没有京城那般寒冷,倒是干燥得厉害,正是出击的好时候,好在朱予焕已经渐渐习惯了气候,每日也跟着训练的士兵们一样作息、一同训练,时不时还指点一下身边的怀恩。
没多久朱予焕便黑了不少,看得蒋贵都忍不住劝朱予焕适度休息,即便长公主随军出征,那也不至于亲自上阵砍人,鼓励士兵做做样子便是,何苦这么勤勉。
更何况长公主再这么黑下去,只怕京城里从上到下都要以为他们苛待长公主。
与蒋贵等人不同,先前曾经亲眼目睹长公主百步穿杨的士兵们在看到长公主的努力之后,更加心服口服。
金尊玉贵的天家人能够做到如此地步,从不喊苦喊累,就是那些每日训练、以此保命的士兵也没有如此刻苦的。
刚入十月,还未到中旬,思任法“投降”的消息很快便传了过来,此时的指挥中心早已不在昆明,而是随着明军的推进一路南下,距离麓川也越来越近,有助于迅速指挥前线军队作战。
按照思任法的意思,麓川侵犯大明边境实属“无奈之举”,愿意归还镇康一地,以示自己臣服大明的诚意。
朱予焕听着士兵念完思任法送来的投降文书,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这一笑,众人先是一愣,随后也不免跟着笑了起来。
这倒不是他们在“拍马屁”,只是在意识到思任法如此行事的缘由后,换成是谁都会忍不住想笑。
先前思任法就已经用投降糊弄过朱祁镇,难道还指望着故技重施来糊弄他们?
十数万大军都已经快要到麓川的家门口了,思任法拿这么个狗屁不通的文书就像把这群赌上性命准备建功立业的人劝回去,说一句“天真”都称得上对他的褒奖了。
朱予焕好不容易收了笑声,用力清了清嗓子,道:“这样的狗脚东西也好意思拿过来,看来之后是要在西南一带多设官学,好好教化这群麓川贼寇。”她接过递来的投降书,勾起嘴角,道:“既然思任法这般‘诚恳’,我们岂有不受的道理?”
众人哪有不明白的,长公主的意思无非是先在明面上顺着思任法的意图,接受思任法“献地”,在这条战线上保持对峙的状态。
至于其他的地方嘛,该继续进攻还是要继续进攻的。反正到时候明军已经彻底接管镇康,只要补给能够跟上,任凭思任法如何气急败坏,也没那个实力对抗装备齐全的明军。
“他不是还派了一支队伍来投降吗?”朱予焕将投降书随手丢到一旁,笑盈盈地说道:“他们前来投降的那个将领……刀门捧,既然是来投降,总该拿出点诚意,至少要有一张投名状吧。”
等到拿下镇康州,不管这个刀门捧是真投降还是假投降,投降也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刀门捧能够选择的不是乖乖听话便是自寻死路。
王骥也是老油条,自然很快便领会了朱予焕的意思,道:“就让他带头击破昔刺寨,证明他对大明的一片赤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