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徐鹤白勾起她的发丝,嗓音温和,“不过,我现在做的工作很普通,算不上好,你听了恐怕会失望。”
“不会的。”温迎说。
尽管她从未设想过这种可能,因为一直以来徐鹤白在她面前表出的都是好学生的样子,长歪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她在回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她对纪曜的话半信半疑,担忧的感觉胜过恐惧,现在他好端端的在她身边,温迎只觉得庆幸。
徐鹤白牵住她的手:“毕业以后,我开了一家甜品店,就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家餐厅的位置。”
温迎有点疑惑,当甜品店老板,也需要穿得西装革履么?
不过她没有这么问,而是说:“我记得你填志愿之前和我说,以后想学金融。”
徐鹤白摩挲她腕骨的动作微顿,缓缓笑了一下。
“因为,我发现自己好像不是那么适合金融,学起来有些吃力,就放弃了。”
温迎眨了眨眼睛,徐鹤白接着问:“我没那么好,你会怪我吗?”
“怎么会怪你。”温迎抱住他,拍拍他的后背,“无论你怎么样,在我心里都是最好的。”
“好,我知道了。”
徐鹤白又笑着凑过来吻她,温迎半仰起脑袋,亲了一会就倒回去,枕在他怀里。
“爷爷怎么样了?”隔了片刻,温迎轻声开口。
她拽过徐鹤白的手指,转移注意力般地捏来捏去:“我拿你的手机看了新闻,他好像回到温氏工作了,权特助和宋秘书都在他身边,但他拄着拐杖,都没要人搀扶。爷爷的病是好了吗?”
“大一那年的冬天,你投资过的专门治疗阿尔茨海默病的实验室取得了进展,爷爷就去做了手术。”徐鹤白声音平静地叙述,“不能根治,但有一些效果。”
温迎对自己投资过的项目有印象,但让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去承担手术的风险,还回到企业上班,她不禁心生惭愧,觉得自己简直是天底下最不孝的人。
“爷爷现在搬回了老宅,只是偶尔住在疗养院。”徐鹤白垂下眼睫,问,“你想去探望他的话,等吃完午饭,我陪你一起过去,可以吗?”
温迎不知道自己该说“可以”还是“不可以”,想见到家人,又因为那句话而耿耿于怀。
而且,她毕竟是死去一次的人,重新出现在爷爷面前,会吓到他吧。
“……我不知道。”温迎说着,抬起头,“我还没想好。”
她心绪混乱地看向徐鹤白,后者唇畔笑意未变,与她对视。
温迎恍然想起,徐鹤白也是目睹她离开,又亲自接她回来的人。
可他却心照不宣般的,什么都没有问,只将掌心覆在她的后颈,似有若无地抚摸:“没关系,等你想好了也不迟。”
温迎轻轻嗯了一声,放空思绪窝在他怀里,又换了话题和他聊下去。
徐鹤白说话永远是不紧不慢的,嗓音和煦轻缓,温迎感觉自己好像被催眠一般,长途跋涉的疲惫再次涌上来。
闭上眼睛之前,似乎看见一只手探过来,摘走了她颈间的蝴蝶项链。
她这一觉睡得很沉,倒是没再做什么噩梦。
醒过来的时候,窗帘被拉开一层,外面的天空已经黑了。
她低头,那串项链又被挂回她的颈间,好像临睡前看见的场景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