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白一时间没有说话,她气极了,发虚的腿连着猛踹他好几下。
最终恼火地将衣柜交给他:“那你来选,你选什么,我就穿什么。”
徐鹤白看向衣柜,认真地思考,想了半天,从里面挑出一件白色的衬衫,是他的。
“姐姐穿这一件,好不好?”他问。
温迎接过了衬衫,也说不出让他出门,自己要换衣服之类的话了,顶着他的目光,坐回到床边,把衬衫换上。
徐鹤白随即又拿起一件浅色的外套,她也接过,纵容他到底地套在外面。
不过他过分挺拔了,衣柜里的裤子,温迎是注定穿不上的,因此下半身换了裙装。
温迎以为,他给她换上衣服纯粹是因为害怕她冷,但当她梳理好头发,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徐鹤白却将手机递了过来。
温迎朝屏幕扫一眼,没有立马接,而是看向他:“我没下载单机游戏,也不觉得无聊。”
“屏蔽仪已经被我关掉了。”徐鹤白弯了弯唇角,温声道,“姐姐以前每天傍晚都要和爷爷聊天的,现在时间过去这么久了,爷爷会担心的。”
她哦了一声,握着那部手机,往周围看了看。
床铺还未经过收拾,被子都卷在一起,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尤为凌乱。
她牵起徐鹤白的手走到外面,沙发还维持原本的角度,虽然只要复原就好,但她知道这张沙发上发生过什么,只瞟一眼就觉得耳热。
至于厨房,她也有些不太想正视。
于是欲盖弥彰般地,牵住徐鹤白继续往旁边走。
站在落地窗旁,温迎打开手机。
上面果然有一堆消息,其中几条来自于权特助。
温迎突然想起,自己过来之前还没有和权特助知会一声,对方可能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她点进软件,却发现权特助只是分享了群里的八卦。
她顿时用了然的眼神看向徐鹤白,后者坦坦荡荡,和她对视。
温迎又踢了一下他的拖鞋,徐鹤白笑了笑,俯身吻她的发顶,真心实意地说“抱歉”。
“我提前给权特助发了消息,告诉她你在我这里。”他说,“姐姐如果生气的话,就惩罚我,好不好?”
温迎便勾住了他的项圈,徐鹤白的面孔一瞬间离得很近,望向她的目光含着笑意,像是真的在等待惩罚降临。
她摸了摸他的脸颊,顺便隔着项圈,按了他一下,在徐鹤白的呼吸加重之前,迅速地道:“我要打电话了,你注意一点。”
徐鹤白掀起了嘴角,点头,往后退了些许。
视频被接通,温迎对着镜头打招呼,叫了声“爷爷”。
老者和蔼地微笑,问她吃饭了吗,倒是没问她怎么没有出现在公司。
看来权特助已经打点好了一切。
“吃过了,小白做的饭。”温迎说。
爷爷点点头,温迎和他聊了会天,说出准备好的话:“爷爷,我想和您申请一件事情,之后的两个星期,我们把视频的时间改到中午好不好?晚上的话,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爷爷笑道,转而问,“和小白吵架了?”
温迎下意识朝身侧看,徐鹤白去而复返,不知何时给自己换了件高领毛衣。
“才没有。”温迎说,将镜头偏斜,也框住他。
徐鹤白弯唇,笑着和爷爷打了声招呼。
“看吧。”温迎往他身边靠了靠,“我们好着呢,就是因为两天没见到他了,我很想他,所以想多和他待一段时间。”
徐鹤白的手已经自然而然地揽住了她的腰身,温迎对着镜头,继续道:“您答应我,不要多想,知道了吗?”
爷爷忍俊不禁地点头:“答应,怎么不答应,迎迎说什么都是对的。”
温迎挂断电话,揽在她腰间的那只手从一只变成了两只。
徐鹤白将下颌搁在她肩膀,贴在她耳侧蹭了一下:“迎迎。”
他突然这么开口,温迎完全没有预料的到,心脏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徐鹤白显然是感觉到了,唇畔的笑意放大,收拢双臂:“我也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可以了。”温迎说。
于是他又叫了她一声,语调微微上扬,带着股愉悦:“很好听。”
温迎便笑起来,摸摸他的侧脸:“你的名字也很好听,我很喜欢。”
“嗯。”徐鹤白勾起唇角,拥住她,“迎迎说什么都是对的。”
温迎花掉一分钟时间,回复了其他未读消息,便将手机放到一边。
她指使徐鹤白去收拾了床,把衣物都丢进洗衣房里清洗,换上新的床单。
徐鹤白毫无怨言地听从指挥,大概是因为温迎站了会就觉得腿酸,不得不拖了张椅子过来坐的模样实在悲惨。
他被她谴责的目光看得心生惭愧,在她把坐换成半靠着的姿势时,将她抱了起来,放到散发洗涤剂清香的床铺上。
“姐姐先睡觉吧。”他动作很轻地揉了揉她的腿,在她额头吻了吻,“我去把其他地方也收拾一下。”
温迎自然是不会跟他谦让的,往被子里缩了缩,露出眼睛看他:“那你去吧,不过要快点回来,我一个人睡有点冷。”
其实并不冷,她只是借机提出无理的要求,徐鹤白笑着答应了。
赶在温迎昏昏欲睡之前返回,褪去那件让他很不适应的高领毛衣,把项圈露出来。
他一抱住她就忍不住开始吻她,温迎清醒了些许,摸着温热的皮革表面问:“今天怎么也没有牛奶呢?”
徐鹤白的吻停顿住,他露出困惑的神色,温迎拍了拍他的脸颊,他的表情还没来得及伪装好,又被收敛回去了。
“对不起。”他一天下来不知道说了多少遍抱歉,最终连自己也不好意思了,将脸埋进她颈间。
温迎笑起来,无奈极了,也纵容极了:“你都没往里面放多少剂量,还每次都自己喝掉半杯,就是想和我多躺一会吗?你可以和我说的,你说的话我不会不答应。”
徐鹤白轻轻应了一声,温迎捧起他的脑袋,揉捏他的脸颊。
“虽然轻易把想法说出口,对你来说还是有点难。”她慢慢地道,“但是没关系,你就算只讲半个字我也能猜出来的,我们之前不是买了留言板吗?你有什么说不出口,又很想让我知道的事情,就在上面画一个小小的符号就可以了。”
徐鹤白弯了弯唇,说“好”,把她的话重复了一遍,不知是对着她说,还是告诉自己:“只画一个符号就可以了吗?”
“嗯。”温迎额头与他相抵,闭上了眼睛,“只要是你,我都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