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讲,他对少主成见如此之大,以后有什么事情,总是可以把他推出来挡在前面……”
祝七话未说完,玄采倏然间又消失不见。
“祖父,雨为了少主,抛弃了我。为什么这个少主一回来,一切都变了?”
祝轲一进来便拖着哭腔。
祝七连忙安慰,“好孙儿,莫要伤心。”他心中最后的犹豫已经在这一刻荡然无存。自己没了双腿,没了儿子,为谁辛苦为谁忙?
“有祖父在,你且从容。”
“不过你讲的不错,这个少主一回来,什么都变了。哎,他为什么要回来?难不成就是回来夺人所爱?”
“祖父,我该怎么办?”祝轲眼神迷茫,显见是真的为情所困,为情所伤。
“好孙儿,祖父教你怎么办。”祝七对他慈祥道:“你明日约他出来,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堂堂正正的告诉他,你喜欢雨,他若是也喜欢,就公平的去追求。不能用少主的名头压迫……”
“倘若雨是受了胁迫,你决计不能因为他是少主就心存怯意,不敢吱声。你要么找族长说明,要么和雨远走高飞,总之你要让雨知道相信你绝不辜负。”
“但倘若雨那个姑娘真心选择了他,你可以伤心,可以难过,但绝对不可以怨恨,不可以颓废。须知你是男子汉,要有胸襟,要有气度。少年负壮气,奋烈自有时。不可堕了志气。”
不得不说,祝七对自己孙儿的教诲,向来都是积极阳光,自己的谋划,从不让他知晓一丝一毫。
听了祖父的话,祝轲心下稍安,不再失魂落魄,点头坚定道:“好,孙儿明日一早就去找少主。”
祖孙的谈话,玄采在暗处听得分明,不由得替女儿怒火中烧。
“好一条花心大萝卜。我女儿为你差点连娘亲都不认,你这厮却半点也熬不住,沾花惹草,着实该杀!”
只不过女儿那边说得分明,这厮有事,绝不独活。玄采也只有喟然长叹,徒唤奈何。
不能对付你,那只能对付你身边人了。
……
洪浩这厮,全然不知自己的计策,对祝轲这孩子造成了多么大的心理伤害。并最终促使祝七下了决心——除掉族长,趁乱力夺。
他回来没几日,已经搅得暗流涌动,只等最后爆发。
回到宫中,洪浩先是找到祝宓。
“娘亲,是不是上书攻打水神族的建言越来越多?”
祝宓惊奇道:“正是,今日已经好几个长老进宫来与我讲了,孩儿你怎得知?”
洪浩平静道:“我猜的,人性使然。眼下先祖神像突然灵气充盈,力量大增……大家心态其实和久穷乍富的暴发户一般,不显摆一番,实在是心痒难耐。”
祝宓点头称是,“那孩儿的意思呢?”
“我正为此事而来,”洪浩正色道,“娘亲,孩儿恳请娘亲不要攻打水神族。”
“为何?”
“娘亲,千百万年的对战,又是为何?我就奇怪,水火两族战争既不为争夺土地,又不为抢掠物料人口,好像只是为了对战而对战,意义何在?”
“好孩儿,娘亲也不知。”祝宓怅然道,“只不过若是不允,眼下还按捺得住,再过一阵,上书建言的多了,娘亲也是为难。”
“稳住一时算一时。”洪浩叹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娘亲会尽力维持,我知好孩儿良善仁厚,不愿看到杀戮流血……对了,说道流血,孩儿,你可知为娘今日在神殿看见神像流出了两行血泪,不知是何征兆。”
洪浩心中一凛,“娘亲,奸细还未查出,你可要小心一些。”
“孩儿放心。”祝宓笑道,“为娘在外面只能成为孩儿累赘,在这宫中却大不同。你却不知,在宫中,不但有神像为阵眼的强力阵法,另外还有神像对为娘修为的极高加成。”
洪浩听罢,放下心来,“那娘亲你就不要出宫,总等水落石出再讲。”
“好孩儿,我理会得。为娘平日本就少于出去。”
母子二人又闲话一阵,洪浩这才辞别娘亲,回到自己寝宫。
“灵儿,今日可有什么蹊跷?”
现在洪浩与灵儿每日临睡前都要把今日经历之事梳理一遍,倒是一个好习惯。
“原本以为那母女可疑,却一无所获。”灵儿回忆道,“不过我再回想二长老祝安的出现,似乎太巧了些。”
洪浩听罢,也回想道,“你这么讲,我也觉得是有一点……莫不是他在跟踪我?”
“这个灵儿也不敢妄下结论,毕竟凑巧之事也极多,姑且存疑吧。再讲,就算他别有用心,老爷今日展现的手段,也该让他知难而退。”
洪浩想想,点头认可。毕竟两条火龙的差距一目了然。
“他已经是眼下族中第一修士,难道我们火神族其他就没有强力人物了么?”洪浩心中有些遗憾,两相比较,感觉火神族不如水神族多矣。
其实这是他自己又提高了却不自知。在幽若城之战,楼主弟子沙发和板凳都能要他性命,故而觉得水系高手极多。
却不想自己得了《玩火辑要》和银烛一招断海,早已今时不同往日。
他这般想着想着,也就沉沉睡去。
翌日一大早,他便被叫醒,原来是祝轲来邀他出门喝茶。
洪浩心中暗忖:“大清早喝什么茶,无非是雨的事情,且看他要怎么讲。”于是简单收拾一番,便随着祝轲出门。
这一边,祝宓却收到侍从消息,“禀告族长,已经退隐的七长老说有要事求见。”
“七叔?”祝宓也是疑惑,“他会有什么事情?”
旋即开口:“叫他进来。”
祝七坐着轮椅,被宫中侍从推着,缓缓来到族长面前。
“七叔有何事?”
祝七一开口,惊得祝宓直接站起。
“族长,老朽多年查探,今日已经探明当年截杀族长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