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带着青樱回府之后,高曦月便听说了宫中发生地事情。
她撇撇嘴,一点都不为弘历担心,甚至有些高兴。
这两个颠公颠婆,她才不稀罕呢。
“叫小厨房弄些烤羊肉来。”
星璇闻言有些犹豫:“侧福晋,这,你这几日都吃羊肉,若是再吃下去恐怕会上火啊。”
高曦月摆摆手,“我就吃一点点不用担心。”
星璇还是迟疑,直到看见走过来的茉心双眼一亮,期盼的眼神盯着茉心直瞧。
茉心立马会意,不过,她对着高曦月说道:“侧福晋若是实在想吃也行,不过前院刚刚派人传来的消息,说是贝勒爷要来陪侧福晋用晚膳呢。”
高曦月脸色一变,连忙对着星璇说道:“快,去叫小厨房动作快一些,直接将那烤全羊抬到院子里来烤。”
星璇也不劝了,脚步飞快去点膳。
茉心见了低头偷笑。
然后被焦急的高曦月看见了,“茉心,都什么时候了?快去叫人将那什么露香熏起来。”
茉心脸色微变,“侧福晋,这烤全羊就够重的味道了,若是再将那鱼露香也熏起来,到时候……”
茉心声调低了几分,几乎是趴在高曦月的耳边说道:“到时候贝勒爷是被熏走了,那这院子也被腌入味了。恐怕要四五天才能散味呢。”
高曦月抬手捂着鼻子,似乎已经闻到了那难闻的味道。
她挥挥手,像是让面前萦绕着的臭味散去,不情不愿地说道:“我在他面前装装样子也就够了,若是他要留下来……”
高曦月一想到这个可能,心里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不行,不行,臭就臭点吧!他和乌拉那拉氏在宫里挨了骂,这时候肯定想着到后院谁那里寻安慰呢。”
高曦月小脸一垮,“谁知道我这么倒霉,竟然被他选中了当这解语花?这后院多的是人想当这解语花,偏偏找中了我?”
高曦月本身就体弱宫寒,出嫁前被乌拉那拉氏的人暗害推进了湖中,家里请的郎中说她这辈子基本上绝了子嗣的可能。
进了王府之后刚开始胆子小,生怕自己不能生的事情被揭露出来,又被青樱以莫须有的名头惩治过几回,她阿玛给她来信说让她不用谨小慎微、伏低做小。
高曦月又听说自己阿玛就纠结了一帮人整天的在朝上参弘历。
高曦月刚开始吓了半死,后来发现弘历反而对她还越发好了。
青樱想找她麻烦也被弘历挡了回去。
她发现弘历竟然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
别人威胁一下,竟然就立马退缩了!
高曦月打心底鄙视,那心底的滤镜一下子碎得再也拼不回去。
后来高曦月胸膛就逐渐挺起来了,面对弘历的时候也越发硬气。
不过她想着自己阿玛也不容易,也不想留下明面上的口舌是非。
于是对着弘历多半都是软刀子磨人。
弘历还没踏进锦春阁,便看见一向秀丽静谧的锦春阁上空竟然冒起了浓烟。
他连连后退,吩咐道:“王钦啊,你派人去看看锦春阁是怎么回事?可是走水了?”
王钦躬身应是,然后将自己身后的李玉一把推了出去,“还不快去。”
李玉被他推了一个踉跄,不敢有丝毫的迟疑,跌跌撞撞地朝着锦春阁走去。
李玉很快就出来了,“回贝勒爷,是侧福晋让人在烤羊肉。”
弘历听到这样的回答,眉心一蹙,“小厨房的人是怎么回事?怎么不弄好送来?”
王钦闻言双眼一亮,上前一步挤开李玉,开始上眼药:
“贝勒爷许是小厨房又听了谁的名义。”
弘历:“你是说青樱让人做的?”
王钦连忙低着头像是不敢继续说了。
王钦这模样反而让弘历认定了此事是青樱做的。
弘历心里渐渐涌起怒火,青樱!青樱!青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疼!
弘历知道里面不是走水之后,便抬脚迈了进去。
而里面的高曦月得知刚刚弘历身旁的一个小太监叫什么李玉的跑过来是不是走水了。
便知道弘历估摸着已经到了锦春阁外面,只是担心锦春阁走水才没进来。
这个怕死的。
高曦月在心里狠狠唾弃了一声然后吩咐扇火的死命扇,用淋湿了的木头,给她生火,最好是让这浓烟飘到其他府邸去。
弘历进来的时候便被这浓烟给呛到了。
高曦月站在上风口,专门吩咐让人对着门口扇。
这浓烟一点都熏不到她。
她还做了两手准备,拿着浸湿的帕子堵着口鼻。
等弘历被熏得涕泗横流时才示意人将那被淋湿的木头趁乱收走,不过留了一小块留在火堆里,让这浓烟减小但是不会消散。
等浓烟散了七七八八,她再挤出两滴泪,勉强扑到弘历身前七步的位置便连忙收住脚,哭唧唧地说道:
“贝勒爷,你没事吧?”
“咳咳。”
弘历咳嗽两声,“曦月啊,我没事,不过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在锦春阁烤什么东西啊?”
高曦月扯了一抹勉强的笑,“许是这几日羊肉用的有些多了,老天不让我继续吃吧。”
“也怪我说话慢吞,让人会错了意。等小厨房的人将东西送来了才发现传错了话。”
“本想着算了,直接让人在这院子里烤也别有一番野趣,谁知道这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来越大,吓得曦月人都快昏过去了。”
高曦月一脸崇拜地看着弘历:“幸亏贝勒爷来了,不然曦月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弘历一直咳。
咳得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一样剧烈。
若不是高曦月此刻握着他的手,他真想挥手将人甩开立马离开这锦春阁。
弘历心里已经在怀疑他今日是不是不宜出门。
不然怎么进宫挨罚,回府受罪?
王钦这个时候已经机灵地在茉心的‘无意’引导下发现那火堆中明显被浸泡过的木头。
王钦让人拿着那被烧了一半的木头到弘历面前邀功。
“贝勒爷,奴才发现了不对劲。您看,这木头都是被人用水泡过的,这大火一烧可不是烧不起来只生浓烟吗?”
弘历突然想通了所有的事情。
他眼神闪烁,能让高氏明着受气的人还有谁呢?
能在府中光明正大地搞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把戏又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