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颗骨头骰子里,竟然封印着三个怨念战魂,它们正在肆无忌惮地吸收着赌徒们的怨气,让这赌桌成为了一片黑暗的旋涡。
“这位爷,要赊账去后院找疤爷。”独眼婆娘突然凑过来,她脸上浓烈的脂粉味犹如一团迷雾,呛得子辉直犯恶心。
她那枯树枝似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搭上他的肩膀,指甲盖里还沾着昨日的胭脂,残留的色彩在昏暗中显得斑驳而诡异。
子辉踉跄着往后院走去,脚下的步伐虚浮无力。路过天井时,他无意间瞥见一口枯井。井沿的青苔有新鲜剐蹭的痕迹,仿佛刚刚被什么东西触碰过。
井底传来细微的啃噬声,那声音若有若无,在寂静中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他装作撒酒疯,摇摇晃晃地把酒葫芦往井里一扔。尸壳郎趁机振翅飞下去,六只复眼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井底堆积的骸骨在复眼的映照下清晰可见——最上头那具还穿着今早失踪的绸缎庄伙计的衣裳,那衣裳的布料在黑暗中闪烁着暗淡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不幸。
后院厢房里,疤爷正坐在堆满银票的桌子前,仔细地数着手中的票子。
这胖子身躯庞大,活像颗发霉的肉丸子,身上的肥肉随着他的动作不停地颤抖着。
十根胡萝卜似的手指上戴着八个扳指,每一个扳指都闪烁着不同的光芒,显示着他的富有与贪婪。
子辉还未进门,他那灵敏的破障鼻就闻到股熟悉的味道——灵狐迷香。这股香味,曾让他三番五次栽跟头,不由得他不谨慎。
“想要翻本?”疤爷抬起头,脸上的横肉随着笑容不停地颤动着,那豁牙在烛光下泛着油腻的光,“拿你自家窑洞房契来抵,爷给你开个痛快局。”
子辉故意大着舌头,含混不清地嚷嚷:“老子...老子押这只扳指!”说着子辉抬手一挥,一群食尸虫和噬魂虫瞬间汇聚成了一枚扳指模样——鳞虫扳指。
他直接把鳞虫扳指拍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疤爷的眼珠子顿时像被磁石吸引一般,黏在了“扳指”上。他瞪大眼睛,张着嘴巴,还从来没见过散发着如此奇特光芒和气息的扳指。
如今的食尸虫和噬魂虫,在黄石谷妖兽战场上,吞噬了阿兰的蛊虫血海,一个个都进化成为了开蒙六级的强大存在。
由一群开蒙六级的鳞虫组成的扳指,自然是不同凡响,散发着令人震撼的力量波动。
……
片刻功夫后,独眼婆娘亲自摇骰盅时,子辉那双破旧的草鞋在地上轻轻地蹭了蹭。
一群食尸虫和噬魂虫从鞋底悄无声息地钻出,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迅速地顺着桌腿爬进骰盅。
六只复眼将骰盅内的情景看得真真切切——那颗作祟的骰子每次转动,内里都浮现出一张扭曲狰狞的人脸,正是那充满怨念的战魂。
“四五六,大!”骰盅掀开的瞬间,子辉突然抓起酒壶,毫不犹豫地将里面混了雄鸡血的烈酒猛地泼向骰子。
烈酒溅在骨骰上,顿时腾起一股浓烈的黑烟,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赌桌下青光暴涨,犹如无数条青色的蟒蛇,把想要逃窜的黑雾牢牢锁住。
“敢在老娘场子出千!”独眼婆娘怒目圆睁,抄起骰盅就要砸向子辉,却被子辉反手用竹竿抵住咽喉。
“谁出千?可不是你说了算……”子辉冷冷地看着那独眼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