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老头，你一把年纪了，就不会慢点吃，看看看看，你个没出息的样子，像是没见过馒头一样……”

声音逐渐变小。

夏握瑜想起在周家的日子，并没有因为时间过去而遗忘，也没有因为年纪小而缺失。

他哪里有脸说草老头冒失，没出息。

饿肚子的人，见到吃的，不是第一时间塞进肚子里，还能怎么样，等着被别人抢去吗？

“草老头，你慢点，没人跟你抢，我买了很多，大家都有。”

“明天我不过来，包子铺那边会将剩下的包子馒头给你们送过来。”

“草老头，你看，我还给你们买了米。”

夏握瑜献宝一样，打开米口袋，挺直胸膛，等着草老头夸奖他。

草老头一巴掌拍在夏握瑜头上，瞪圆眼睛，做贼一般，左右观看，一把拉过背篓，抱在怀中，艰难站起身，拖着一条腿，迅速跑进破庙。

好一会儿，草老头见夏握瑜还没进来，黑着脸出来找他。

“憨娃子，不会自己跟着进来。”

接着，开始数落夏握瑜。

“这么多粮食，你也是不怕被人抢，大大咧咧背过来，让别人看出来可咋整。”

“幸好老头儿反应快，否则都让人盯上……”

夏握瑜低着头跟着草老头走进破庙，没有看到刚刚那些东西的影子，只剩一个背篓，大大咧咧放在正中央。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不就是一点吃的。”

“还不严重？”草老头瞪着双眼便是一巴掌，“我们是什么，是乞丐，乞丐为了一顿饱饭，什么做不出来。”

望着夏握瑜抿着唇，倔强不服气的样子。草老头摇摇头，还是太年轻，不知世间险恶。

人没有吃的时候，连人都吃，何况是稍微突破一下道德底线，只是抢而已。

“草老头，你的腿怎么回事，似乎更严重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又胡说，去看大夫那么精细的事情，是乞丐能做的吗？年纪大了，老了，不中用了，看什么大夫。”

草老头胸前鼓鼓，夏握瑜不用猜就知道，那里面是什么。

新鲜出炉的包子，这一路走过来，即使不烫，但也谈不上冷。

“草老头，你先吃，明天还有。”

草老头横夏握瑜一眼，“说什么胡话，我刚刚不是吃过。手中有粮，心里不慌，我这是为了安慰自己。”

教训完夏握瑜，草老头才有时间打量他。

“噫，你这个料子不错哦，你现在在干什么？老头儿可跟你说，你年纪还小，还有正当身份，万不可误入歧途。”

小心摸着夏握瑜衣服，草老头眼中闪过几许怀念。

“没有的是，我现在跟着夏大夫，这是夏大夫让人给我做的，夏大夫说，要带我去京城，等我过上好日子，草老头，你就带着小山小花他们来投靠我，如何？”

夏握瑜双眼亮晶晶。

得到好东西之后，迫不及待想要和人分享。

“说什么呢，憨娃子，先顾好你再说，以后的事情，以后考虑。”

“夏大夫是谁，可靠吗？天下有这么好的大夫，不会是想把人骗进去试药吧？”

“怎么可能？”夏握瑜提高声音，不悦地瞪向草老头。

“我不许你那么说夏大夫。”

“夏大夫是个很好的人，她现在就住在悬壶堂，还帮我改名字，重新上户籍。小爷现在叫夏握瑜，你记住了，以后你去找我，别叫错名字。夏大夫还答应，以后让我去念书，去做大官。”

“做官啊，真好。”草老头粗糙的双手，轻轻拍了拍夏握瑜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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