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活，但是相当于没活。”

“嗯？”

暮律的声音放的很低：

“『低语』是一种活物——他并不会随着宿主的死亡而死亡，也不会随着宿主的重生而重生。”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暮律看了一眼顾名的脸，继续道，“在小伞被分食死亡的那一刻，『低语』便已经从他的身上脱离。”

“而现在，『隐形』的『低语』也许还在这『理想城』的上空游荡，也许，它已经附着在了另一个生物的身上。”

“生物？”

“没错，是生物。”暮律点了点头，“不仅仅是人类。”

“包括动物，甚至是那些不能动的植物，都有可能是『隐形』所寄生的对象。”

“但有一点，它绝不会回到曾经死亡过的宿主的身上…这会被认为是一种耻辱——拥有『低语』，竟然还会死亡。”

“这说不过去。”

“了解了这些，你还会认为我会去找他吗？”

“所以，你会吗？”

这一瞬间，暮律感觉自己有些对牛弹琴的意思，他迅速将头转向了一边：

“或许吧，看运气，能碰见的话，我当然也会照顾他。”

“但现在的小伞，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甚至连情绪价值，他都无法提供。”

“还浪费时间去找他，你觉得有可能吗？”

顾名沉默。

他明白，力量和地位可以让人逐渐变态。

但当这个人完整清晰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之时，他还是感觉有些恍惚…若这样的话，人还能称之为人吗？

“我会将面具给你。”顾名淡淡说道，“但你可知道，这种称为『刍物』的东西，是会认主的。”

“呵呵。”暮律笑了，“我如果不知道的话，我还会如此有耐心的浪费这么多时间，来跟你说这么多废话吗？”

“你主动放弃『面具』，大家都好过。”

看的出来，暮律确实在耐着极大的性子与顾名对话。

“我就算将它给你，它也不一定会认可你。”

“这就不需要你担心了。”暮律拍了拍腿上的灰尘，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要你给我，那就够了。”

“好吧。”

顾名长叹一声，似是妥协，“最后一个问题，你告诉我，我就交给你。”

“说。”

“刚刚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分明已经看见，你倒在阳昭的『场』内，身体都已经化成了碎片。”

“现在，为何竟完好无缺？”

“阳昭呢？他又去哪里了？”

“你这是一个问题？”

暮律露出了少有的纠结，看的出来，这保命的底牌，似乎是他最后的底线。

顾名指了指自己的脸：

“说出来，交易就成立了。”

“行吧。”

暮律抬起了右手，小拇指上，那肉质的肌肤之上，缓缓浮现了一枚漆黑的戒指。

阳光之下，流转着若隐若现的黑色流光。

这东西出现的方式…让顾名非常的熟悉。

平时看不出任何端倪，但会在意念升起之间…缓缓从身体之中浮现。

这与『索比面具』的出现，有着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