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也做好了承受委屈的准备。
“穆若言说,你要去西域?”
“嗯,不过要等陛下的旨意。如今,陛下的心思全在穆若言献上的丹药上,穆若言说什么,他都信。穆若言说会向陛下提议,估计这两日,陛下便会找个由头先降我的官职,再派我出去。我不在乎这些,只是怕你担心。”
若是纪濯不说,林熙禾肯定会担心。
但穆若言曾说过,日后会重用纪濯,大皓的江山也维持不了多久了,所以官职高低并不重要,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没事,你只要挺过这段时间,平安就好。只是你去西域,青淮那边定会问起。”林熙禾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熙儿,这事我不会告诉他,但是你别担心,若是他知道,我想他也明白情况。”毕竟,顾青淮与穆若言接触更多,他肯定也是了解穆若言的行事作风。
这一日,穆若言很晚才过来。
他知道纪濯会来,可萧御乾非要与他一同用膳,他心急如焚,晚宴一结束便匆匆赶来。
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几天,正如纪濯所料,萧御乾陷害纪濯父亲,以纪濯父亲的过错为由,罢免了他父亲的官职,连带贬了纪濯的官。
随后,萧御乾将纪濯派往靠近西域的一座城池,那里发现了几个铁矿,让他去察看。萧御乾认为,纪濯被贬后已掀不起什么风浪,即便那里离顾青淮不远,他也毫不担心。
朝中许多见风使舵之人,见纪濯失了圣心,纷纷认为他再无翻身之日。
纪濯的父母心灰意冷,决定前往江南散心,并带上了他们的儿媳和那个生父是顾青淮的孙女。
自此,纪家与林家一夜之间人去楼空,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林熙禾在穆若言的柳府中,静候他的归来。然而,穆若言迟迟未到,却恰逢他的药师前来为他诊脉。这位药师年纪不过比林熙禾大一两岁,却能为穆若言解除身上的特殊药效,延长他的寿命。林熙禾心生好奇,主动与她攀谈,却意外得知了穆若言解毒的方法。
穆若言回到府中,便见林熙禾神情低落,倚靠在窗边的美人榻上,目光游离。
“怎么了?想女儿了?”穆若言挤到她身边,轻声问道。
林熙禾依旧沉默,只是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烛火。
“后悔让糖宝跟他们一起走?”穆若言耐心地追问,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此前,林熙禾思虑再三,觉得糖宝年纪太小,不宜长途跋涉去北境,便决定让她随楚云霓夫妻一同走水路前往南诏,去寻林熙禾的哥哥,穆若言还派了人手随行保护。这样一来,即便大皓局势动荡,纪濯也不会因糖宝而受制于人。
林熙禾抬眸看向穆若言,眼中满是心疼:“不是因为糖宝,糖宝有她们照顾,我很放心。”
“那你这是为什么?纪濯此行,也不会有危险的。”
“不是阿濯,是你!”
林熙禾的声音轻颤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每月都需要放血、泡药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是蚀骨钻心的疼?能让你几天虚弱得连床都下不了?”
她从药师的口中得知,穆若言之前消失的那几天,竟是去承受这样的痛苦。
她这才明白,穆若言为了活下去,承受的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而且,这种方法只能延长寿命,却不知能延长多久,或许只有二十年。
林熙禾说着,眼眶中已盈满泪水。
穆若言没想到,她竟是因为自己而如此难过,心中一阵悸动:“你心疼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