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找到了,生抽的瓶盖有些紧,他费了好大劲才拧开,“呲啦”
一声,生抽倒多了,褐色的酱汁沿着内胆边缘流了下去。
他皱了皱眉,嘟囔了一句
“咋这么不小心”,又拿起蚝油瓶,挤了一些蚝油进去,同样有一些蚝油滴落在台面上。
随后,他拿起那罐红烧猪肉罐头,用开罐器艰难地撬开盖子。盖子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肉香弥漫开来,可在这破旧杂乱的环境里,这香味也变得有些怪异。
伯常拿起勺子,将罐头里的猪肉捣碎,一块块肉被他捣得稀烂,汤汁溅得到处都是。
他把捣碎的猪肉连同汤汁一起倒进内胆,用勺子搅拌了几下,内胆里的米饭、调料和碎肉混合在一起,颜色变得有些奇怪。
把内胆放进电饭锅后,伯常按下开关,随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开始打电话约麻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又透着一股急切:
“喂,强子,今晚来不来麻将啊?三缺一呢!我这都好久没摸牌了,手痒得很……
啥?你有事不来?别呀,赶紧的,来凑个局……
行吧行吧,那我再问问别人。”
他挂断电话,又迅速拨通了另一个号码,继续重复着刚才的话,可得到的回应似乎都不太理想,他的脸色愈发阴沉,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怎么都有事啊,这破日子,连个麻将局都凑不起来。”
一听伯常这么说,我也是好奇的问道:
“你现在干啥工作呢?咋还混成这样了。”
“工作?老子的工作是拉斯维加斯赌神,咱俩明天有没有饭吃,就看今天的手气了。”
说着,伯常就从自己的兜里摸出了一把零钱。
我难以置信地盯着伯常,嘴巴微张,一时语塞。
曾经那个跟在付总身边,身姿挺拔、意气风发的保镖,如今竟沦落到以赌博为生,这巨大的落差让我内心五味杂陈。
我望着他手中那一把皱巴巴的零钱,心中满是疑惑与担忧。
“伯常,你……
你怎么能靠赌博过日子呢?这可不是长久之计啊。”
我眉头紧锁,试图劝诫他,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伯常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又被那股赌博的狂热所掩盖。
“老殷,你不懂,这是我现在唯一能翻身的机会了。现在,我只要赢上几把,咱们就能过上好日子,等我有钱了,就再把你送回精神病院治病。”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自信,仿佛只要今晚能凑齐牌局,就能扭转乾坤。
“那你还是一直没钱的好。”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那些记忆中的
“好日子”。
在我印象里,伯常跟着付总,出入高档场所,穿着笔挺的西装,生活体面又安稳。
可如今,眼前这破旧杂乱的屋子、他满身的酒气和赌徒般的模样,与过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不禁开始怀疑,那些所谓波澜壮阔的经历,是否真的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伯常,你还记得咱们以前一起的日子吗?在丽诗趣苑,还有付总……”
我试探着问道,希望能唤起他对过去正常生活的记忆。
伯常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别老发疯了老殷,丽诗趣苑?那是有钱人住的地方,咱们哪住得起。付总?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谁。现在,我只知道,今晚这牌局对我很重要。”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低头摆弄着手机,继续拨打电话,嘴里还念念有词,像是在祈祷有人能答应来凑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