窟窿峡,曲曲弯弯伸向大山深处,溪流旁长满了野桃、野杏、水曲柳、野杜鹃枝叶交错。
溪在草木掩映下时隐时现,有时只闻水声淙淙,却不见溪流所在。
溪流汇聚在一起,就是大黄沟。
大黄沟,阳坡多灌木覆盖,阳坡为森林,原始森林遮蔽日,湍流而下,出了沟口,听见远处哗哗的流水声。
在对岸的河坝上,远远看见大坝村引水渠的渠道。,
一大片的马莲花,匍匐在河床两边,飘荡在谷底。
然后就是一个水闸,大坝村这段路,右边是渠道,左边是山谷。
当皮卡车走到大坝村二社水闸旁,几十个村民拿着铁锹,把乡村公路挡住了。
几十人呼抢地,挡在十几辆工程运输车前面,村民用柳树盘根方式,把红柳、梭梭、白杨枯树堆砌在一起。
刘世雨定眼一看,是大坝村二社村支书胡成坐在树桩上。
一个清瘦的年轻人声嘶力竭的叫喊:“堵路,你们是违法的,我们已报警,耽误了工期你们赔不起。”
乱混混的在村民面前狂喝,似乎就是对牛弹琴。
大型运输车根本不能动。
“赔我们的渠道,秋灌了,你们把我们村渠道填了,杀人不过头点滴,得饶人处且饶人。”
损毁渠道,等于毁祖挖坟,村民是义愤填膺,吐沫点子,村民每个人吐出的口水,就把那年轻人快要淹死了。
原来大坝村二社村民,准备保墒灌水,分为秋灌、冬灌、春灌。
冬灌渠道冻裂放不下水,春灌是播种前放五到十灌水。
然后大坝水管站集中向金城市输工业用水,只有秋灌保墒,毁渠道在农村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刘世雨下了车,早有人让开了一条路,高喊:“刘站长,你可得为我们村民做主啊,这群人毁渠毁到我们家门口了。”
“这是一起很严重的事情”,刘世雨着拨开围着人群,定眼一看大呼一声:“黎平”。
那清瘦的年轻人,很激动,言语都有些打颤的:“到了你的风水宝地,连一口水都喝不上。”
“你也是明事理的人,就秋灌了,你怎么毁渠呢?”
李黎平抓着刘世雨的手,“走,跟我去看看,我为什么挖土填渠?”
村民一看这年轻人和水管站长刘世雨关系还不一般,知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让开一条路。
刘世雨和李黎平并排走在一起,刚走到装载机跟前,那妇女并没有打滚撒泼,而是笔挺得站着,手里拿着铁锨阻挡装载机。
她回头一看是刘世雨,正是解了燃眉之急,借了三千元钱的郑寡妇。“
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叫喊得更来劲,“压啊,从我身上压过去。”
刘世雨谦卑的叫了一声:“刘姐,这事情我来处理。”
“有舅舅处理,我就不掺和了”,郑寡妇闪在一旁。
刘世雨故意大声叫水管员杨文海,“今年秋灌定在什么时间?”
水管员杨文海赶紧跑过来:“刘站长,往年十月二十日秋灌就开始了。”
“大坝村封冻期什么时间?”
“刘站长,封冻期在十一月十号左右,最晚十一月二十号渠道就放不下水了。”
刘世雨胸有成竹,大声喊:“胡支书,让你的人散了吧,这是水木雪莲隧洞运输车,不能阻挡,我们大坝水管站保证十月十号按时秋灌。”
刘世雨是个一言九鼎的的人,只要你了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来把,堵路的树桩移了。”胡支书带头搬动树桩,村民三三两两把红柳、梭梭、白杨枯树移到乡村路旁。
这时候村民闪在路旁,望眼欲穿看刘世雨怎么收场。
当水管站长不为村民浇水着想,还不如回家种洋芋,就看刘世雨向着谁?
卑微的村民除了生活,还有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虽然种地是机械化,但是浇地灌溉的方式却几乎没有变化。
水对大坝村这片土地注入了情感,为了浇水,熬个两三夜,在泥地里跋涉,秋末水凉郑寡妇也得下地浇水,有时候等到晚上才能轮到,那也得打着手电浇地。
郑寡妇没有一个帮手,儿子郑雪艺在北京,偷偷学习厨艺,又没有工资,学校不要培训费就等于烧了一株高香。
姑娘郑雪慧,上高中,上学是个无底洞,所以郑寡妇来年还得靠四十亩水浇地养家。
孩子托举的高,郑寡妇苦,孩子托举低,郑寡妇也苦。
大坝村二社胡成了句:“有人毁渠了。”大坝村村民一呼百应,赶到窟窿峡。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人有个难圆的梦。
“黎平,你怎么不考虑后果,在农村毁村民的渠道,等于挖祖坟,是有不共戴之仇,要出大事的。”
李黎平愤愤然,“不填窟窿峡那段渠道,我们的车能过来吗?引流指挥部已和乡政府协调好了,我们才填的,没想到遭到村民阻挡,他们不懂事理。”
。刘世雨安慰李黎平:“你没在农村待过,上情下达,了解民意,也得有个过程”。
“上情下达,了解民意,那是水木雪莲隧洞引流指挥部总指挥南山总指挥、夏润雨处长的职责,我的工作就是把凿岩机越冷龙岭雪山地下,原先的公路设计有问题,大型运输车过不去。”
刘世雨这才望着运输车一个大盘子,车里一个人,板着一张冷漠的脸,有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从车上斜视刘世雨。
他就是掘进队队长赵亮,赵队长李黎平喊了一声。
赵亮不情愿打开了车门,跳下了车,刘世雨伸出了手,赵亮也迎上去,赶紧笑脸相迎,走在人家屋檐下,岂能不低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空.,关键是大型运输车过不去,还得指望人家。
你就是一条龙在窟窿峡也得盘着,强龙难压地头蛇。
“好大的刀盘啊,那是干什么的?”刘世雨叫一声,掘进队队长赵亮看到刘世雨并没颐指气使,也就介绍起运输车上的设备来。
“那是硬岩掘进机,头部旋转的刀盘,是整体的,没有办法拆解。”
“一个刀盘八十吨重。”李黎平补充。
我是孤陋寡闻,水木雪莲隧洞只是扛扛仪器,跑跑腿,刘世雨自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