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吃点羊肉,有出息了,这羊头是你的。”
冯大田从羊头,撕下了一块肉,就往刘世雨嘴里送。
“味道不错,还羊荤新呢?正宗的西河羯羊头,肉嫩而不膻,你怎么每到村支书胡成家吃羊喝酒?”
冯大田嘴一撇,“有我战友刘世雨在此,我去他家干吗?吃上一嘴肉,办事不利索,就召集村民举着羊皮跪在大路上,让我这警察吃上羊肉,再吐出来。”
“吃我的羊头,你就不吐了?”
“那当然,在哀老山我是军工,你在猫耳洞睡大觉,我背你吃,背你喝,今吃上你一个羊头怎么了?”
刘世雨趁冯大没有防备,抢下了冯大田手上的羊头,放在铝脸盆里。“去,去,你那是为国家服务,问国家要羊头去。”
冯大田愣了一下,两人相望互相大笑,终于熬过来了。
冯大又拿起了羊头,“你吃过羊头吗?”
时候穷,哪里吃过羊头?刘世雨从柜子里找刀子,划羊头。
人家已经划开了。
刘世雨仔细一瞅,羊头头皮已正中的划开,将头肉扒向两边头肉须连着脸肉,不要撕断,颅骨已露出。
余得先做事缜密,怪不得当了十几年大坝水管站管理员,必有蹊跷。
冯大田用手将颅骨上的羊眼睛用手捅出,“吃羊眼睛可以护眼明目”。他瞅了瞅,把羊眼睛,送到了嘴里,大嚼起来。
“什么吃羊眼,护眼明目,我看是瞑目,吃着羊肉就是黑路上指人,羊肉好吃,难消化。”
“外面有十几双眼睛盯着你,今你吃了一只羊,明他们就在外面,以浇水为由头,以我刘世雨之名,在村里大吃大喝。”
“我站水管员张宽,就是吃了大坝村二社村支书胡成的羊肉,拿了人家的羊,没有放足苗灌的水,被人家举着羊皮跪在大道上。”
“前任站长郭成奎被撵走,回家种地去了,拔毛的凤凰不如鸡,走了没有一个人理睬。”
“我也听过,你好自为之。”冯大田瞪着眼睛安慰刘世雨。
“我刘世雨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拿命换来的,还有你冯大田拿命背的罐头,猫儿洞养活我。”
“可在大坝水管站,每个分水闸不亚于进入一个雷区,都埋着,包裹着海绵的地雷,错踏一步,就以惨重收场,等着你军工冯大田收尸,遗体陈富海都无法清理。”
他在生死战友冯大面前倒起了苦水。
每做一件事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上次给大坝村二社放水,二道梁渠道垮了,郑寡妇家撂荒了,我又重新放了一遍水,你猜发生了什么?”
“我就知道你子重情义,发生了什么?”冯大田望着刘世雨的嘴。
人家把姑娘送到我宿舍来了,要报答我以身相许。
你做了吗?
冯大把半个羊舌头塞到嘴里,又取出来。
“陆呦呦可是我们A团的精神情人,我只有学文化,才把慰问信送给你,你要是做对不起陆呦呦的事情,我是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把你的眼睛也抠出来。”
刘世雨急了,诅咒发誓,“要是我占了姑娘便宜,头顶三尺有神明,不畏人知畏己知,渠道里现在流淌的水,叫我跌到河里溺死。”
“世雨,你也不要诅咒发誓了,哪有爱情啊,爱情只是幻觉。”
“就我的婚事也是一波三折,当初穿上这身军装,显得威武,家人偷偷给我下一门情,两千元彩礼,我是耗尽家财,最后把耕牛卖了,才凑得彩礼。”
“后来上战场了,人家又把彩礼退回来,岳父悔婚,我那媳妇死活不从,活着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缺胳膊断腿她愿意,人家住在我家,帮我家干农活。”
“我立功了,留在A团,退伍有工作了,妈妈又怂恿我退婚,找一个城镇姑娘,父母这样般配。”
再,是我岳父先退彩礼的,我退婚是名正言顺,不会收到谴责,也没人骂我陈士美。”
“不怕你笑话,连我的的父母都那么势利,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因为你强大,别人看你不一样,我就把何金玉娶回家了。”
“夫妻齐心,和力断金,老婆嚷嚷着不吃闲饭,要到西河县开一个馍馍店,我没有答应。”
还生死之交呢?
我看我们两人也只是一面之缘,冯大田你当警察了,你孙雨露结婚不请我,也可以原谅。
也就罢了,我们在A团四连提干互相竞争,有点矛盾。
他在白虎县,我在西河县,各吹各的号,各唱各的调。
陈富海不请我,人家有本事,上战场前就让韭花的肚子大了。
你冯大田可是明媒正娶,你和何金玉结婚也不请我。
世雨你也老大不了,和陆呦呦把结婚证领了。
穷被,请不起。
当初岳父退彩礼。
我老婆死活不同意,住在我家,活是我家的人,死是我家的鬼。
哪有馋猫不吃鱼,一个大姑娘,双方家长认可的身份是未婚妻,孩子都两岁了。
一死一生,乃知交情,所以冯大田也不忌口。
我岳父不但退二千元彩礼,还领着整个家族抢我老婆,我老婆藏在地窖里,才逃过一劫。
后来我爸就和岳父家结仇,我留在A团,我爸让我把老婆送回去,孩子父母养,一定倾家荡产再娶一个城市姑娘,你这不是坏良心的事吗。
孩子生下来就没有吗?婚姻就是买卖牲口,居然出现在我家。
给外人,丢人现眼的,丢人啊,比陈富海还丢人,所以没有请你。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