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观虽然接待京城中过来祈福的女眷,可却并非是愿意多管闲事的。
闲善听了这话,心中犹豫片刻,道:“罢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他既然能寻到咱们门上来也算是缘分,给他安排个厢房住下,明日一早,将他送走吧。”
小道姑这才出门去了。
许问年听得厚重的观门发出‘吱呀’的声音,赶忙站起身来,凑了过去,道:“这位道长,我是如今住在靖北王府上的许问年,世子妃病重,无药可医,还请道长通融,准我见清欢道长一面。”
小道姑听得宋清音病重,微微蹙眉。
她与宋清音却是隔了个师父,可宋清音在上清观住着的这些年里对她们甚好,彼此间也是有情意的,如今病重,她也焦心。
只是清欢性子僻静,除了她身边的两三个弟子外,旁人一概不见。
闲善又不愿意替她惹来凡尘之事,自然也是不愿意去告知一声的。
小道姑犹豫片刻,问道:“既然是为了世子妃二来,身上可有信物?”
许问年愣住了。
他急着出来,全然忘了带个信物,不禁尴尬。
“要是没有,就恕我无能为力。”小道姑摇了摇头,却也不为难他,道,“清欢师叔已经避世,不见外人,你今儿是白跑一趟了,不过雨夜难行,我师父给你安排了厢房,你只管安心住一夜,明儿一早便回去吧。”
她一面说着,一面将人引进了道观。
许问年虽知不能贸然行事,可想想宋清音的处境,自然有些为难的,连忙开口:“要是见不得清欢道长,能见见上清观长也是好的。”
小道姑本就是个心善的人,可听了这话,还是不由得停住了脚步,略带审视的看他。
许问年并非是不懂变通之人,自知实话实说是见不到人的,索性道:“小生唐突打扰,你们不将我赶出去,还为我寻厢房借住,我心中感激,想要当面见一见观长,以表谢意。”
这上清观的道姑到底是心性纯良,眼前这位虽然年岁与宋清音相差无几,却是自小长在道观里,并不知外头的那些腌臜事儿,自然是心软。
她思量片刻,还是同意:“那你同我来吧。”
说罢,她便将人引到了闲善跟前去。
不曾想,许问年一见了闲善便立刻跪在了地上,重重磕了个头,急切道:“道长在上,请受小生唐突来访,实在是世子妃生死攸关,山下的郎中都说没有救治的办法,听闻清欢道长是世子妃的师父,这才贸然前来,请道长准我见清欢道长一面。”
他这般一说,那小道姑倒是吓了一大跳,连忙请罪:“师父……”
“他要来道谢,弟子才带她来的,实在不知他……”
“罢了。”闲善抬手,制止了她的话,又道,“他心性坚毅,自然不会轻言放弃,你不必自责。”
说罢,她又将目光落在了许问年的身上:“你此番上山,可见诚心,只是除非你身上有能够证明自己来意的证物,不然我断然不能放你去见清欢,今日天色已晚,施主还是快些去歇息吧。”
“我不走!”许问年就这样跪在雨地里头,不肯挪动半步,开口,“世子妃性命攸关,当真不能再拖了,还请道长高抬贵手,准我见清欢道长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