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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那番话之前,董眠眠其实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以这个男人之前的行事作风,他同意这个提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半晌的沉默之后,眠眠躺在沙发上,白皙如雪的脸上依旧挂着很职业的微笑,刻意,习惯,充满了一种精打细算的光芒,只是那双黑亮的眸子里,却明显透出丝丝冷意。
她在笑,可是笑意不达眼底,反问他:“那不然呢?陆简苍先生,发生了这种事,你不愿意两清,难道准备和我结婚?”
偌大的客厅很安静,尽管是白天,头顶的水晶灯依旧流淌着冷光。
董眠眠说这句话,其实带着一众噎陆简苍的报复心理。他是外国人,以她的常识来看,世界上那么多个国家,唯独她们□□是雇佣军的禁地。他来中国的目的明确,只是为了参加一场对他而言有利益价值的婚礼,不可能在这里久驻,当然也不可能娶一个中国女人为妻。
她觉得自己真特么是悲催到极点。
眠眠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昨天晚上是一场噩梦般的迫不得已,她当然不可能把自己将来的一辈子交给一个强行夺去她贞操的人。她这么说,完全是笃定他会被堵得哑口无言。
然而,事实证明,蛇精病的思维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度。
因为在她话音落地之后,陆简苍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高大挺拔的身躯微动,松开了对她双手双脚的压制。重获自由,眠眠几乎是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余光里瞥见一丝幽白,她侧目,看见一旁的柜子上架着一把军用短刀。
董眠眠心头微微一惊。
这个男人似乎把武器当做一种装饰品,点缀着整个偌大空旷的空间,使得这里处处都透出一种诡异沉冷的气息。
思索只是刹那,下一刻,眠眠用最快的速度将那把短刀握在了手中,刀把的金属质感冰冷,纹路简单,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陆简苍站在远处看着她,黑眸低垂,扫了眼被她攥在掌心的军刀,然后视线重新落回她看上去平静镇定的面容,神色清冷,没有说话。
“……”眠眠别过头咳了两声,绷着脸皮打扫了一下喉咙。掌心里沉重的军刀令她的底气稍微足了些,她深吸一口气,说出一句半带威胁的话:“我说了,三八线,就这个距离。你有什么话就在那儿说,我听力挺好,要听清你说话没问题。”
低沉的嗓音传来,“我说过,让你乖一点。”说着,男人挺拔的身躯径直上前,眼色很冷,像是丝毫不拿她手上的军刀当回事。
董眠眠瞬间怒了,并且怒极反笑:“我发现你有妄想症。陆先生,请问我为什么要对你言听计从?你是我爸还是我妈?”边说边将军刀朝他抬高几分,凛目:“我再说一次,你就站在那儿说话,我能听清。”别突然靠过来,分分钟砍死你(╯‵□′)╯︵┻━┻。
然而陆简苍完全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他大步上前,在距离董眠眠一步远的位置站定。
这种傲慢到极点的姿态实在令人反感,眠眠心头压抑的怒火翻涌而上。她手里有武器,但是这个男人无论从哪个方面都胜出她太多,这把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是一种威胁和心理安慰,真要和他动手,依然是以卵击石。
心中莫名的紧张,她握住刀把的细白五指松开又收拢,到底还是没有真的给他一刀。
陆简苍沉默地注视着她,未几,清冷沉静的嗓音传来,很冷漠也很平稳,“你手上有武器,为什么不攻击?”
“……”哈?
她整个人都怔了一下。
他说:“给你五秒钟的时间。”
说完,修长有力的左臂抬起,陆简苍低眸看向黑色制服袖口下露出的机械腕表,面色很平静。
五秒钟……五秒钟时间?什么鬼?
眠眠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能皱紧眉头,满脸懵逼。短暂的等待之后,男人抬起眼帘看向她,淡淡道,“你没有机会了。”
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陆简苍长臂一伸,瞬间钳住了她握刀的纤细手腕。微微使力,她吃痛,五指被迫松开,手里的军刀就被他轻而易举地取走。
“……”尼——玛!
身为一个从小到大打架都没输过的人,董眠眠发誓,她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就在她气到炸天的同时,陆简苍摘下了黑色军帽,饱满的额头上方,黑色短发被被疏离得一丝不苟,浑身上下都是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