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恢复四五成修为的明舒,与陈恩去钦天监上值。
一出门,便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鞍座上坐的是曲舟行替她找来的禁军侍卫。
明舒顿时警觉,这个一脸活像别人欠他钱的侍卫,为何会来傅府?
她记得自己并没有透露过自己的住处。
“属下傅成。”
侍卫依旧是一张死人脸,明舒却如醍醐灌顶,傅直浔的人啊!
她定了定心神,当没听见傅成的话,摆着四品少监的官员架子:“去钦天监吧。”
马车上,她看向沉默的陈恩,劝道:“如果勉强,可以不去。”
萧家亡于文宣帝之手,陈恩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身为萧家后人,这也是他的血海深仇。
陈恩却道:“我如今也不知道能做什么,那便先跟着你,去阻止这场四十万亡魂的劫难。父亲坚持了这么多年,他也不希望看到生灵涂炭的结局。”
“你不必担心我,我没事的。”
明舒朝他点点头:“那一切如常就好。”
到了钦天监,一下马车,陈恩便笑着同门房打招呼,跟个没事人一样。
明舒从他的表情里瞧不出伪装,便也放下了一半的心。
她径直去了司天台。
曲舟行仍旧早早地在喝茶。
明舒朝他行了个礼,便在他对面坐下,径自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点头道:“好茶。俸禄不多,能否请监正大人赏赐一些?”
曲舟行笑道:“你如今倒是很不客气。”
明舒眼都懒得抬:“我需要同你客气吗?”
曲舟行:“等走的时候带一袋走,你还想要什么?”
明舒指了指司天台的中央:“气运。”
曲舟行抬眸:“上次输入你体内的,已经融好了?”
明舒面无表情:“几日前去了趟萧家,用星斗阵二十三阵封印了大湖里的阵法,伤得很重,如今也才恢复四五成的修为,我需要气运帮我疗伤。”
曲舟行“哦”了一声:“你封印了大湖里的阵法?”
明舒瞧不出这只老狐狸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便道:“我下水取鸾刀,大抵是毁了湖底的阵法。当时情况十分凶险,我只能用星斗阵封印。”
又着重加了一句,“我差点就死了,好在最后有惊无险。”
曲舟行啜了口茶:“说说有多凶险。”
明舒顿时了然,他察觉萧府阵法的异样了。
于是,便将剔除了傅直浔和皓月部分的情况,一板一眼地说了——这个版本昨日她同傅直浔对过,直到傅直浔都听不出疑点,今日才拿来跟曲舟行说。
果然,曲舟行神情没有异样。
他点了点头道:“你做得很好。”
明舒直愣愣地怼回去:“我要做得不好,那就死了,今日又怎么能站在你面前?”
曲舟行一噎,笑道:“你这孩子,老夫这是夸你啊!”
说着起身,开启了司天台的阵法。
如上次那般,气运先如细流,紧接着似河流,涌入明舒体内。
明舒一边接受气运,一边不动声色地感应着气运阵,洞察司天台上是否还有布有其他阵法。
因气运涌入体内缘故,她的五感更为敏锐,连灰尘落下的声音都清晰得如石头坠地。
她没有轻举妄动——她能肯定,曲舟行的五感也同她一般,甚至更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