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匪徒示众三日之后,全都推到市井之上斩首,将人头挂在城门口,警醒世人。
百姓见了,大快人心的同时,又有丝丝担忧。
听说黑风岭的山匪人多势众,这么当众杀他们的人,难道不会引来报复?
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程仲德带着两个随从,来到城外西山里一座破败山神庙。
这里人迹罕至,连白天都没人,到了夜晚更令人毛骨悚然。
他等了一会儿,就听远处传来三短一长的鸟叫声。
他也随之发出同样的声音。
过了约有盏茶工夫,有个身高九尺的大汉,带着两个随从踏月而来。
一见面,那汉子便给程仲德一个大大的熊抱,爽朗地笑道:“程老哥,一向可好?
不知道急匆匆把俺叫来,有什么好事?”
程仲德脱离他的熊抱,整了整衣衫道:“大当家还如此开心,难道没听说过,县城里刚刚杀了你十几个弟兄?”
那大汉正是黑风岭的匪首,绰号威震天。
程仲德跟对方这一官一匪相互勾结,沆瀣一气,所向披靡。
就连前任县令也无法抗衡,最后只能弃官而逃。
威震天听了程仲德的话,哈哈大笑道:“老兄说的是这事?
俺自然听说过。
不过俺仔细查过了,山上所有兄弟都在,并没有缺人,所以那些家伙都是假冒的,死了活该。
就算官府不杀他,俺也要杀他。”
“大当家有所不知,”程仲德道,“江湖有云,人得名,树的影。
大当家在方圆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故而所到之处,人人都要给几分面子。”
威震天拍着胸脯道:“那是自然,这六华县和周边各县,谁不知道俺威震天?
那些小山匪,见了俺也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正是如此,”程仲德话锋一转道,“可是大当家请想,县里当众处决你黑风岭十几个兄弟,你连屁都不多放一个,别人以后还怕你么?”
威震天道:“可那死的不是俺的人,谁会说俺?”
“但老百姓不知道,”程仲德道,“包括其他各股山匪,也都不晓得。
他们只知道黑风岭的弟兄被砍了头,你作为大当家,却没有为兄弟们报仇,将来如何能号令群雄?”
威震天看着程仲德,若有所思地笑道:“不对,这事不对,程老哥,你为什么一直怂恿俺去报仇?
说实话,那些是不是你的人?”
程仲德微微一愣,坦然道:“没错,县里新来个县尉,不知好歹,我想给他个教训,就借用了大当家名号,还望大当家恕罪。”
威震天道:“你我兄弟之间,这都是小事。
只不过新来县尉竟然如此猖狂接下来恐怕就要进山剿匪了吧?
即使程老哥不收拾他,俺也要跟他较量较量。
你不用管了,把他交给俺,定让他有来无回。”
程仲德大喜道:“有大当家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只不过那小子从燕京而来,这次还带了一百多护卫,所以有恃无恐。”
威震天冷笑道:“一百多人算个屁,俺手下有一千多,难道还怕他不成?
这次一不做,二不休,俺把所有绿林道上的兄弟全都邀请而来,共同去县城,讨要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