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沉没再说下去,
珊珊已经冲到他跟前,死死捂住了何西沉的嘴。
她靠着他,两个人的身体离得很近很近,近到何西沉能感受到胸前一团柔软,近到他脸上的红晕不自觉传递到了耳后根。
“小声点。”
珊珊警告道,“万一被听见了怎么办?人多眼杂,隔墙有耳——”
何西沉清了清心思后,主动拍开珊珊的小手。
他退了一步,干咳一声后笑道,“你这么害怕被听到,刚刚干嘛还那么大声音嚷嚷?你要不嚷嚷,我也不至于被迫听了个全部呀。”
“你——”
珊珊压低声音,“你以为我想吗!我这不是被欺负了嘛,已经够惨的了,我哭一下还不行吗?”
“你这也算被欺负?”
何西沉道,“你要不撒这个谎,也没人欺负得了你呀,终归到底,是你自己种下的因,这果,也该由你来吃。”
见珊珊不发话,脸颊上还停留着刚刚流下的泪痕,何西沉终究还是不忍心。
他叹了口气,“等会儿有空吗?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珊珊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
……
画展开幕的时候,凌语还在三楼的后台室更换礼服。
负责场务的年轻姑娘轻轻叩了叩后台室的房门,催促道:“凌小姐,壹老师让您赶紧去展场。”
“好——,我马上下去。”
听到催促声后,一向冷静的凌语不免多了些手忙脚乱,她慌忙套上外套,一把抓过更衣台上摆着的“恨天高”,推开房门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升降梯处跑。
抵达电梯口时,电梯门正缓缓合上,里头还隐约站了个人影,凌语也顾不得什么,下意识地侧过身体,硬生生将自己挤了进去,偏巧缓冲的力度没能刹住,一头撞到了某个人的怀里,一声惊呼后,连带着那个人一并倒了下去。
凌语以为自己肯定是要受伤的。
她甚至在摔倒的过程中,计算好了受伤的部位、如何不耽误时间地快速处理伤口,以及向那个被她撞倒的人致上诚挚的歉意。
但她没想到的是,那个被他撞倒的人,却将她护得很好,她被他环抱着,没有受到一丝的伤害,直到两个人都跌坐在电梯里,他都没有松开手,凌语被她护在怀里,亲近到甚至能嗅到他身上喷洒着的古龙水味,以及胸口处“砰砰”的心跳。
“还好吗?”
一个好听的男声忽然响起。
凌语顺着声线,下意识的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很好看的脸,兴许是混血,男人的五官既带着西方的深邃,又保留了东方的俊美,年龄约莫在30岁上下,一身西装革领,看上去干净干练。
以为她没听清,男人又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没……没事。”
凌语这才清醒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理了理身上的礼服,快速道了声谢。本想再说点什么,却又一时尴尬到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男人也没说话,只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
就在凌语觉得尴尬万分的时刻,电梯“叮——”的一声,门开了,一楼正厅的音乐鱼贯而入,那是ararais的曲子,乐风很轻快,当初替壹老师挑选画展的背景音乐时,凌语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它,现在听来,更是觉得亲切,就好像无形地给这尴尬解了围,脑子瞬间就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