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青城忽然问起素琴。
“殿下,素琴既是武宁司的暗桩,那她阿姊被害,武宁司为何不帮她讨公道呢?”
珩王冷不防她忽然问起素琴,有些好奇,但如实道:“武宁司的暗桩都归属于各自的掌使负责,身份保密,我手中也只是有个名单罢了,司中其他人并不知晓。听闻当时素琴找过严蒙,但他随我送武陵王前往南境,并不在司中。”
这倒是与青城估计的差不多。
珩王又道:“明日你去官署中我的书房,暗桩的名薄应该在靠窗的书架上,应该是第三层左手边,你找来看看,这些人名最好记住,日后若是有需要,能用得上。”
青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如今已是副指挥使,想来这些是她需要熟悉的公务。
她只觉得事情发展的让她猝不及防,但想来想去,这层身份于她并非坏事。
想到此,她应了一声是,继而又道,“对了,那日我见素琴与李千交手,才发现她竟然身手不错。武宁司选暗桩也是要考校武功吗?”
“并非如此,素琴只是凑巧罢了。”珩王温声道,“据严蒙说,素琴和她阿姊从小跟着镇上武馆中的教习学过些拳脚功夫,之后家中遭遇水患,她们姐妹二人被一个乐坊主收留,之后辗转来到京城。”
青城轻轻点头,不由感慨:“素琴重情果敢,知恩图报,你们武宁司选暗桩的眼光倒是不错。”
珩王刚要开口回应,猛然反应过来不对。
他微抬眉峰:“你怎知素琴是武宁司的暗桩?”
青城将在雅艺坊中无意听到的素琴和严蒙的对话说了一遍。
珩王怔然片刻,道:“所以,你那时就知道是我引得卢焜坐实了盗取寿礼的罪名?”
青城脸上浮着一层清浅笑意,但双眸沉静,倒叫人看不出喜怒:“正是。分明是殿下用素琴这个内线引卢焜上钩,却带着武宁卫围住满楼,将楼中的宾客吓得如鸟兽散,还将我的春猎图带走了,殿下真是好手段!”
她言语中带着打趣,珩王顿时头大如斗,极力解释:“我当时一心想着与你联手查真相,恰逢你在满楼展出春猎图,我便以此为借口接近你,绝非有意为难欺瞒。”
此事青城本就不在意,素琴的身份毕竟涉密,不告诉她也在情理之中。
“无妨,不过有一事我始终不明白,殿下究竟是怎么发现我当时藏在树上?因为那些雀鸟?”
珩王摇头浅笑,“是影子。树叶乱舞,你却不动如山,还是很容易发现端倪的。”
青城恍然大悟,心中不免暗叹,真是百密一疏。
入城后,珩王送青城回府,接着一路向北策马而行。
走过两条街巷,他渐渐慢下来,最终在一处屋檐阴影处勒停马匹,声音发沉:“跟了一路,还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