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春可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人,她的性格向来强硬,天不怕地不怕,别说是对待眼前这种阉人宦官,就算是面对曾经权势滔天的崔炎,她也从不会有半分退缩与软弱。
此刻,听到许梁那尖酸刻薄的嘲讽,她顿时柳眉倒竖,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轻哼一声,声音清脆却又带着十足的火药味:“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总管公公啊!瞧瞧您现在这副模样,还好意思说我们是丧家之犬?
平日里那些大总管可都是在皇上身边服侍的红人,可您呢,如今不但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大总管,就连服侍皇后的资格都没有了。
管着宫中那么多宦官又怎样?手中的权力连付贤的一半都不到,您说您算什么?
依我看呐,您连丧家之犬都不如!”她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抱在胸前,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挑衅,那架势仿佛要将许梁生吞活剥了一般。
这个被许慕春怼得哑口无言的大总管名叫许梁。
回想起贞启五年,他凭借着自己的精明能干和对宫廷局势的敏锐洞察,成功坐上了总管太监的位置,官职正五品,一时之间,在宫中可谓是风光无限。
那些日子里,他走在宫廷的长廊上,身后总是跟着一群小太监,众人对他毕恭毕敬,巴结讨好者更是数不胜数。
可谁能料到,仅仅过了两年,在贞启七年的时候,他因为一次意外得罪了皇后。
也不知是哪句话说错了,或是哪件事办得不合皇后心意,总之,从那以后,他便开始走下坡路。
权力被一点点剥夺,如今虽然还顶着个总管太监的名号,实际上却只能做着普通太监干的活儿。
原本应该时刻贴身侍奉在贞启帝左右,享受着无上荣耀,可现在呢,每天不过是经手一些宦官分配的琐碎事宜,曾经的辉煌早已成为过眼云烟。
面对许慕春这一番毫不留情的数落,许梁却没有像众人想象中那样暴跳如雷。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淡淡的表情,仿佛许慕春说的这些话与他毫无关系。
他慢悠悠地手持拂尘,缓缓走到一旁的椅子前,轻轻坐下,动作不紧不慢。
坐定之后,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哼,杂家为了上下打点,花费了多少银子,又安排了多少人进行渗透,可如今呢,崔炎一死,那些人全部被连坐,一个都没能留下。
仅剩下的几个,也不过是些芝麻绿豆大、不足挂齿的小官。
再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居然蛊惑三个破知府,桑家区区五万杂兵就敢妄想攻打东都,简直是自不量力!
还有你,许慕春,你倒是厉害,吃掉了俞州,可之后呢?
还有什么进展吗?桑老头死得不冤,他就不该做那些超出自己任务范围的事情。
你们桑家的任务本是寻找龙脉,谁让你们私自起兵造反的?
这下可好,把事情全都搞砸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与不满,他才是最有资格评判别人的人。
许慕春听了许梁这番话,不但没有丝毫愧疚,反而觉得更加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