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徐沐阳出来,她策马掠过观景台时,金线滚边的袖口“刺啦”绽开,露出一节雪白的臂膀。
徐沐阳飞身揽救的刹那,豆蔻在槐树梢看得真切——乔净岚臂上那道“剑伤”,实则是三棱簪划出的胭脂印。
“三姑娘当心。”徐沐阳指尖掠过她腰间丝绦,眼神之中充满了心疼。豆蔻离得不算太远,还能听见两人小声的说话:
“本王给你的香囊有没有好好佩戴?”
乔净岚脸色通红,似乎是很不好意思地把自己的手臂往衣袖里面塞,却被徐沐阳的大手一把抓住:
“别躲,本王好想你。”
豆蔻后面的声音听的面红耳赤,却还是整了整神色,仔细嗅着这不一样的味道:三七混着合欢皮,正是青楼常用的避子丸方。
徐沐阳为何也要——他不想娶乔净岚?
若是乔净岚,她过些日子怕是就要停了自己的三七,可是她似乎并不知道,徐沐阳给她的香囊里面,也有三七。
当铺朝奉用银镊夹起金簪:
“淬过三七汁的物件,淬火时容易发脆。”
豆蔻盯着簪头细微裂痕——与徐沐阳书房那支断簪的茬口,在琉璃透镜下严丝合缝。
说书人醒木拍案时,豆蔻的银针已穿透雅间竹帘。乔净岚面纱下的唇正咬开徐沐阳递来的蜜饯,绛色口脂染上他指尖。
案头那盏雪泡梅花酒,浮着的冰片恰与春桃药渣同批。
豆蔻想清楚了此行的目的,于是笑了笑,悄悄往里面加了一味药进去,三七全都会失效。
若是在乔净岚和徐沐阳都不想要孩子的时候生出孩子,会有什么后果?
三更梆子响过,豆蔻推开后墙的暗门,终于回了王府。
她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荷花池畔,徐沐阳的合欢结正系在乔净岚颈间,金线在月光下缠成死结。
幸亏跟着王府里的人学了一些功夫,若非如此,绝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进来瞧着这些。
“徐沐阳倒是会挑地方。”
姜清染挥袖扫落假山后的琉璃灯,骤亮的光照出池面漂浮的蜜饯纸——敦亲王府特制的洒金笺,边角还沾着乔净岚晨间用的茉莉头油。
“豆蔻,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去敦亲王府的品香宴。”
豆蔻点了点头,可是心中唯一有一处疑问:
“可是……王妃,王爷会同意吗?”
姜清染顿了一瞬,随后说道:
“无论王爷会不会同意,我都要去,况且——我做这些,都是跟王爷目的一样的。相信敦亲王不会敢如此大张旗鼓地做出什么事情来。”
豆蔻还是有些担心,可是这两日王爷又没回来,她也不愿意王爷和王妃再闹得不愉快。
说白了她只是个下人罢了,也不好去劝王妃,能做的只有在王妃去如此危险的地方的时候,尽量护着一些王妃,而不是让她受苦受累。
“豆蔻,你放心,日后很快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