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她们有了身孕,那就是宗室子嗣,好歹不济也能有个名号,脱离了歌姬贱籍。
然而,却不想她们只是过来,碰了碰赵构,他就闭上了双眼,仿佛内心正在经历激烈挣扎。
旋即就睁开双眼,神色黯淡,一指羊腿,“给孤切肉,要三分肥七分瘦,切十二片,其余拿去丢掉,孤吃过的东西,别人不能碰,这是规矩,懂吗?”
两个歌姬看着上一瞬间急不可耐,眨眼间就变了个人似的赵构,一时间只能应下。
事实上,皇室的食材皆为严选。
宋徽宗吃一餐羊头肉,需要六个羊头,且只取羊脸肉。
为了防止御膳房像野狗一样偷吃他剩下的食材,取过羊脸肉的羊头就直接丢在地上,撒上木炭灰,再丢进垃圾桶。
天子之食,生人勿动。
这是皇家威仪。
其实也算是另一种洁癖。
对待女子更是如此。
历史上,是金兵的刀子,瞬间就治好了宋徽宗的洁癖。
而性致来得快,去的也快的赵构,吃了几口羊肉,喝了几杯酒,就感觉困意上涌,昏昏欲睡起来。
两个歌姬好不容易接近堂堂九王爷,哪里就肯这么结束,是以一边照顾赵构躺下,一边不断撩拨起来。
一个抚琴,一个吹笛,欢快的乐章就此自成韵律。
果然,耸头耷拉脑的赵构,很快打起精神,居然重展雄风。
就在这时,护卫班直杨沂中匆匆而来,却不敢坏了规矩,招呼押班康履。
康履接过条子也不敢看,双手送给了赵构。
赵构性致正高昂,也没责怪康履,拿过条子一看,整个人顿时失魂落魄。
最直观的是那刚刚支棱起的雄风,顿时烟消云散。
“一万金人...金人就在十里外,康履,这可如何是好?”
赵构的嘴唇都在哆嗦,带着哭腔:“汴京围城大战那么胶灼,哪里来的一万大军?啊?!哪来的一万大军?!”
“知州和副帅都在前衙等待王爷。”
杨沂中单膝跪地,不敢抬头。
赵构左右看了看,忽然看向杨沂中的腰刀,十分宽大,顿时蹙眉:“你是谁,孤怎地从没见过你?你带刀来此,欲做何为?!”
“回王爷,微臣是护卫班头,杨沂中,神木人,祖上是本朝初年云州观察使杨业。”
“杨业?”
赵构微微一怔,因为杨业抗辽的故事,在仁宗朝就改成了戏,提起神木,赵构不知道在哪里,但提起杨业,他却是知道的。
“原来是忠臣之后,起来吧。”
赵构一伸手,“你这把刀看着就不错,孤拿一下试试。”
杨沂中将刀递给康履。
赵构却没接,只是点头:“先一起去前衙吧。”
王黼和汪伯彦都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们本以为可以在相州偏安一隅,毕竟道君太上皇去了南面,他们自然就不能去了,否则就等于是送兵力过去。
如今世道,兵马掌握在手中才是真的。
哪想到冒出个金国驸马,领着一万铁骑,言明不投降就屠城。
“大帅,大帅...”
王黼二人当即拱手施礼。
赵构坐在首位,也不回应,只是蹙眉努力思考的样子。
不片刻,他猛然抬头,说道:“二位,可跟金人和谈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