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一餐精细菜肴,蔡京擦擦嘴,就进船舱里睡觉去了。
等船靠了岸,蔡修在码头买了驴车,载着老爹和食盒,继续向南。
三日过后,吃食彻底吃完了,没办法的蔡京便主动下了驴车,活动一下腿脚,顺便去买些吃食。
“民间这些吃食,粗陋不堪,但你我父子既然没了吃食,也就没的办法。”
蔡京哼了一声,到了一个小摊前,“一只肥鸡,两碗精米饭,外加两个炒菜,食材不限,但必须要新鲜,做的够精细,给你三倍价钱。”
蔡修当即掏出一把金瓜子,摸出一粒放了过去。
“这位官爷,看着有点面熟...”
小摊哪能见到用金子付钱的,老板两口子当即就激动起来。
“老夫蔡京,你可以称呼蔡太师。”
蔡京一捋胡须,呵呵一笑:“邸报上都有朝廷重臣的画像,你们应该是从衙门誊抄出来的邸报上,见过老夫的画像吧。”
老板两口子顿时互望一眼,他们倒是没见过什么邸报,而是从民间画本里,见过这个模样的蔡太师,每日都要给皇帝赵佶献上民间处子,供道君皇帝采阴补阳,进行修道。
收摊之后无事可做的老板两口子,就靠看画本学习知识的。
画本里的蔡太师奇丑无比,两口子本以为是作者故意扭曲堂堂枢相、太师的蔡京,哪想到根本不需要扭曲,就是这么丑。
“快去做啊!”
蔡修饿的不行,见老板夫妇盯着自己父子打量,当即有些不耐烦。
“抱歉啊,小摊今天不营业。”
老板回过神来,摆了摆手。
“什么?”
蔡修大怒,指着锅里:“你这里明明煮着肥鸡,还有长虫,为何胡言乱语?”
老板看了看蔡修,摇摇头:“不卖就是不卖。”
“啪!”
蔡修当即又抓住两粒金瓜子,拍在了桌子上:“卖不卖?”
“不卖。”
老板冷笑一声:“你就是把金瓜子全拿出来,我也不卖。”
“哼,乡下人没见识,不懂得丰亨豫大的由来,这辈子注定吃不上四个菜。”
蔡修面色涨红,只能阴阳怪气的骂人。
“有钱还能花不出去?”
蔡京转身就坐上了驴车,昂着头朝潭州城中走去。
然而,不知道是之前的争执被人听了去,还是说蔡太师的名头比较大,潭州城外和城内商户不计其数,偏偏就是不卖他们父子吃食。
便是一碗白开水都没买到。
赶着驴车转悠了三天,一路上忍饥挨饿,又累又渴,又不适应潭州气候,父子二人很快嘴唇都起了火泡。
崇教寺。
看到寺院,蔡京强打精神,让儿子赶车过去投奔。
他知道寺院做生意比较灵活,绝对不会像民间百姓那般死板。
果然,蔡修付出一把金瓜子后,肥鸡肥鹅东坡肉摆了满桌子。
父子二人一顿狼吞虎咽,吃饱喝足便去客房睡觉。
深夜,蔡京父子忽然上吐下泻,惊的崇教寺小和尚通报住持。
住持知道这是大主顾,连忙过去查看,结果这对父子已经暴病而亡。
顿顿都是一百八十道菜的蔡京父子,就这么死了。
直到乾道四年(1168年),蔡京后裔才把其骸骨迁回仙游枫亭故里,今莆田仙游县枫亭镇溪南村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