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朱厚照不知何时走到近前,指尖轻轻点过虎符上的睚眦纹,\"十年前你说朕是没开刃的剑。\"
朱无视单膝触地时,嗅到年轻帝王袖间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昨夜养心殿打翻的朱砂,此刻倒真像斑斑血迹染就的帝王之路。
退朝时暴雨初歇,朱无视站在汉白玉阶上回望。
霞光刺破云层落在年轻帝王的十二旒冠上,朱厚照正负手望着北方天际,龙袍下摆的波涛纹恍如真实涌动的血海。
\"报——!\"一骑绝尘冲破宫门,背插三根雁翎的传令兵滚落马鞍,\"皇朝一等加急!大隋先锋已至居庸关!\"
朱厚照突然放声大笑,笑声惊起太庙檐角栖鸦。
朱无视握紧虎符转身时,听见风里飘来年轻帝王低语:\"师父,且看弟子这把天子剑...利否?\"
……
阴山北麓的狂风卷着草屑扑进金顶大帐,忽必烈捏着染血的鹰羽密信,指尖在\"四百六十万联军\"字样上重重一划。
帐外传来苍狼的长嚎,这位大元老祖突然将密信揉成团塞进喉间,就着马奶酒生生咽下。
\"好个苏恒。\"他抚摸着腰间镶满狼牙的弯刀轻笑,刀鞘上十三道金环叮当作响,\"能让两大皇朝为你赌上国运...\"
帐内青铜狼头香炉突然爆出火星,忽必烈抬脚碾碎迸落的炭块。
当值千户捧着碎成八瓣的密信匣跪在帐外时,正看见老祖宗慢条斯理地将狼髀石串珠缠回手腕——最中间那颗石珠已然裂开细纹。
\"擂聚将鼓。\"忽必烈的声音混着骨珠碰撞声传来,\"三通鼓毕未至者,斩。\"
大都皇城的朝会殿内,镶金狼头椅被忽必烈坐出尸山血海的气势。
当信使颤抖着报出两国兵力时,左丞相脱脱帖木儿率先拔刀砍断案角:\"三百三十万?够不够我儿郎们磨刀!\"
\"汉人只会种地!\"右翼万夫长巴图尔捶得胸甲砰砰作响,\"他们的重甲骑兵,在我大元轻骑面前就是裹着铁皮的羔羊!\"
\"臣请带本部儿郎直捣顺天!\"
\"该把隋帝的头骨做成酒碗!\"
\"让汉人见识真正的草原雄鹰!\"
声浪几乎掀翻鎏金穹顶,忽必烈把玩着割肉小刀,突然削下自己一缕白发。
雪丝飘落在兵部尚书的奏折上,正盖住\"存粮仅够三月\"的字样。
\"说完了?\"老祖宗的声音让所有人脖颈发凉。
他起身时,腰间九曲连环佩撞出催命的节奏,\"那朕问问——\"刀尖突然抵住脱脱帖木儿咽喉,\"你部儿郎的马蹄铁,够踏破四百六十万具尸体吗?\"
满殿死寂中,忽必烈刀锋划过群臣头顶:\"二十年前灭金之战,我们三十万勇士折了七成!十二年征讨吐蕃,五万大军困死雪山!\"
他突然抓起案头玉玺砸向地图,幽州位置顿时裂开蛛网,\"睁开你们的狼眼看看!如今我们要同时打穿长城和潼关!\"
户部尚书还想争辩,忽必烈已经掐着他的后颈按在地图上:\"告诉朕,你养的三十万战马每天要吃掉多少草料?告诉你身后那些部族首领,他们的儿子能有几成活着回来分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