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敬豪见到救星一般,匆忙抽身凑到军装身边:“阿sir救命,他们绑架我!”
见军装皱眉瞪着自己,鬼仔添翻了下眼皮:“阿sir,我们是自然选择号赌船上的员工,呢个扑街在船上输了钱,欠下我们五百多万,我合法收数而已。”“合法你有冇正规执照”
“有!这一份是他亲笔签名的借据,这一份是我誉添财务公司的营业执照,业务范围包括债券标售、账务催收,阿sir如果有需要的话,也可以留下这张名片。”
军装警没搭茬,接过鬼仔添递上的文件,逐个扫了一遍,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他转头问翟敬豪:“喂,他们有没有威胁、辱骂或者殴打伤害你的人身安全呀”
翟敬豪愣了两秒,摇头道:“没有,但是他们逼我还钱……”
军装警横了他一眼:“废话!欠人钱不用还啊浪费时间!”
说完将文件递归给鬼仔添:“走啦,今天这个村子里好乱,刚刚有社团的人过来搞事,这班村民也不是软骨头,两边伤了二十几个,你们自己小心点。”
“好啊,多谢阿sir。”
鬼仔添冲军装警笑笑,转过脸对翟敬豪做个请的手势:“豪少,陪你走了这么远,怎么样也要留我们去你家里喝杯茶吧”
…………
客厅里围满了人。
翟孝盛躺在沙发上,额头搭着块热毛巾,耳边是村民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阿盛,你不要以为扮病就冇事,就因为你胡乱搞搞震,现在社团都参与进来,我儿子被打进医院,先拿几万块汤药费再讲!”
“翟孝盛,洪宾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联合外人来坑乡亲”
“你儿子翟敬豪现在也玩消失,是不是贪了我们的2亿港币跑路扑你个街!打电话让他还钱!”
昨天还在村子里颇具声望的翟孝盛,此时犹如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翟孝盛躺在沙发上,两眼无神的盯着天板,身边几个亲近晚辈护住,方才隔开义愤填膺的村民。
翟孝文脚步匆匆从外面走进来,眼神不善的瞪向来闹事的村民,趴在翟孝盛耳边说道:“大哥,刚刚接到乡议会的电话,你竞选议员的资格被取消掉。”
翟孝盛听到这个消息缓缓闭上双眼,胸口起伏几下,问道:“阿豪找到没有”
“暂时还没有消息……”
翟孝文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门外,翟敬豪跟三个陌生男人齐齐出现在视野里。
村民们见到他出现,菜市场般热闹的争论声都为之一静。
翟敬豪心里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今天家里为什么有这么多叔伯登门,但人数一多,便不必再怕鬼仔添他们三个。
刚想到这里,人群再起喧腾。
村民们纷纷朝翟敬豪围拢,呵斥声不绝于耳。
“阿豪,你老豆将那2亿藏在哪里”
“洪宾呢你最近跟他穿一条裤子,他现在人在哪里”
“扑街仔,把我们的丁权交出来!”
翟敬豪被问的有些发傻。
直到三叔翟孝文把他拉到沙发前,当着满脸病容翟孝盛的面,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阿豪,洪宾呢”
“我还想问他去了哪里究竟发生什么事怎么才过去一个通宵,船上岸上的人全部变了样”
所有人里面,翟敬豪是最懵圈的一个。
昨晚前半夜还在陪洪宾玩梭哈,中途对方搂着个靓女出去就再没回来,自己后半夜稀里糊涂又签了几张欠条,岂料天亮赌船刚靠岸,原本对他毕恭毕敬的鬼仔添突然翻脸不认人,拿着借据逼他回家拿钱。
自己搬出洪宾的名头,反而惹来对方讥嘲的笑容。
“算了我现在很困,不想费脑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翟敬豪摆摆手,对翟孝盛说道:“老豆,你先联系洪宾让他过来一趟,好好教训下后面那三个扑街,我只不过在赌船上欠了点钱而已,偏要纠缠不放,简直吃错药!”
翟孝盛和翟孝文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绝望。
鬼仔添迈步上前:“翟先生是吧,你儿子翟敬豪一共欠我们财务公司562万港币,这笔数请问是付现金还是支票”
客厅里村民瞬间安静下来,惊愕听着这个最新消息,接着便对翟家父子怒目而视。
“不愧是盛伯,你家阿豪随便玩玩就输几百万,仲话这件事与你无关”
翟孝盛对这路声音充耳不闻,他撑着沙发坐起身来,用眼神示意鬼仔添也落座。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人,翟孝盛笑着叹了口气。
“后生仔,可不可以先帮我清下场”
“我试下。”鬼仔添笑着点下头,对周围的村民说道:“我们是正规财务公司,文明收数,绝对不会有任何过激行为,不过有一点还是要提醒下各位。”
说着,他指了指翟敬豪身边那两个气质阴柔的小弟:“我这两个员工是艾滋病毒的携带者,卫生署有冇人跟大家科普过什么是艾滋病”
话音刚落。
呼啦一声,以翟敬豪和那两个小弟为中心,仿佛有无形气场一般将人群排开,留出一片真空地带。
连翟孝文都皱眉退到墙角。
上个月,香江首例艾滋病患者死亡的消息轰动全港,此时正是谈艾色变的时期。
两个气质阴柔的小弟不好意思的笑笑,主动起身朝村民们凑过去,伸出手一副要跟他们握一下的姿态。
“请大家不要歧视我们。”
围在客厅里的村民瞬间一阵骚乱,顾不上围剿翟孝盛,忙不迭往外冲去,生怕跟他们有丝毫接触。
客厅转眼间清场。
翟孝盛笑道:“这个借口不错。”
鬼仔添摇头道:“不是啊,他们真的有艾滋病,派出去收数时很好用。”
翟孝盛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先让阿豪回房间吧,我只有这一条香火。”
“好啊!”
鬼仔添挥一挥手,翟敬豪顿时如蒙大赦,冲上二楼进洗手间开始疯狂消毒。
楼下客厅。
翟孝盛深吸口气:“洪宾是你们那艘赌船上的人难道在公海开赌坊还嫌不够赚钱,要来我们小村子里玩这一铺天仙局”
随着鬼仔添的出现,翟孝盛已经想通其中的前因后果,所有人都被串联起来组成一张大网,只是他尚不清楚谁是收网的渔人。
鬼仔添不置可否的笑笑:“未必是为钱。”
“那倒是,如果只是为钱,洪宾在大生围就能搞定冯贵发,没必要大费周章跑来下湾村。”
翟孝盛好奇询问:“我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人,除非有人不想我出来选议员,所以专门搞这一铺陷我”
鬼仔添笑着摇头道:“翟先生,别想这么多了,一句讲到尾,下湾村你不可能再留下去,这班村民恨不得把你斩成十块八块。但是我老板愿意给条生路你行,今晚南坳弯会停一辆车,后备箱里有两百万现金和我手里这些欠条,只要你有本事开车走掉,从此不回香江,以前的恩恩怨怨就当一笔一打镬(一笔勾销),天下太平!”